抖音该死的混蛋(抖音蛋总死了)

cy2年前 (2023-01-12)抖音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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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求傲风 声名动 第十九章

第一节借刀杀人

这道声音的响起,使得他们身后原本神色嚣张眼神跋扈的人们当场呆滞,造成了一阵短暂的寂静。

但紧接着,那七嘴八舌的惊呼声便随后爆发,比天空大领主的语气更为震惊!

“老天,货真价实的神剑令!”

“开什么玩笑,神剑令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神剑领不是一向不踏足南方大陆么?”

“难道墨帝大人也对和氏璧有兴趣?可他手中已经有一块和氏璧,没必要再争第二块吧。”

营地中人猜测纷纭,议论纷纷,目光始终紧盯在傲风神剑末尾的那枚内含墨绿短剑的传讯水晶上,这可是北方大陆双雄之一的墨帝专门投权给直系血脉及重视亲信的通行证啊!

北境之中,除了那同是大领主巅峰的万兽大领主和基本不踏出清风领的斩风,谁敢不给墨帝面子?短短五百年不到的时间,墨帝就冲上了大领主巅峰,两百年前北境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在流传他的事迹,那疯狂程度就如如今突然冒出来的红衣大领主一般。

红衣大领主到底太过年轻,只是刚入大领主级别,身为高阶幻师战斗力较强,始终修炼时间太短,不及大领主巅峰的人物。红衣大领主能以一敌二击杀两名大领主,三名大领主围攻就吃不消了,墨帝却可以一个人就把北境之中除了斩风和万兽的所有大领主统统干掉!这就是墨帝的实力!

神剑令出,世人无不为之变色,即使是三名大领主,也不能挡其锋芒!

“神剑令?”秦霜愣愣瞧着那神剑令,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惊愕地对傲风传音道:“小师弟,这是真的神剑令?你从哪儿弄来的?”

傲风微微一笑传音回去:“秦霜大哥还不知道吧,墨帝和我爸爸在同一个家乡,我和他在那片土地上留下的子嗣有些来往,我来找爸爸之前与他联系过,这神剑令便是他给我的,他还想通知爸爸呢,不过那时候你们已经离开北方了。”

“墨帝和我师博是老乡?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秦霜好奇地模摸下巴。

傲风笑了笑也不奇怪,墨帝和云中城一向有往来,秦朔讨厌云擎苍,不愿意和墨帝来往很正常。

神剑令突然出现,三名大领主的脸色也微有些变化,墨帝的神剑令之中有他的灵魂印记,并非区区一把墨绿色短剑图纹就是神剑令,这根本不可能伪造,墨帝的灵魂之中透出的那缕强势到极点的剑意,稍稍一扫就能感觉出来。

“海川……这怎么办?”绿发男子望向海川,眼中透着深深的恼意:“那两个人有神剑令不假,可我们毕竟也是大领主,怎容两个小辈在我们的地盘上撤野!他们横冲直撞,闹出这么大动静,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就这么服软,别人还当我们怕了墨帝!”

天空大领主却是一声嗤笑,丹凤眼瞥了他一眼,娇俏声音略带讽刺道:“怎么?难道你不怕墨帝?这话若是传到墨帝耳朵里,说不定他真会找你来比划比划哦,只怕到时候你连人家十招都挡不住!”

“你……”森林大领主被她一堵,不禁愤怒地瞪了瞪眼睛,但却没办法反驳,墨帝的实力大领主巅峰以内谁人不畏?

“事实就是事实,技不如人还死要面子,你这种男人当真无能!你想死我可还不想,若要惹墨帝,你就自己去吧!“天空大领主却时他的怒瞪视而不见,接着淡淡哼道。

天空大领主是出了名的“外貌党”,对容貌俊逸的男子便十分宽容,而对容颜丑陋的男人就恶言相向。

这女人的兴趣和行事着实彪悍,她网罗天下美男子,广纳后宫,能被她瞧得上眼的便可以一步登天,也不论实力强弱。看看她身边那十几个跟随而来的男妾吧,他们无一不是容貌俊朗的年轻男子,各种类型一应俱全,比起恶狼领主那些男伴的外型上高得可不是一个层次!

所以长相很是“奇特”的森林大领主杯具了,只要有个什么机会,天空大领主总是对他冷嘲热讽,更何况谁都知道墨帝是天空大领主觊觎已久的对象,哪容人说他坏话。

“别吵了,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墨帝声望本就在我们之上,对他敬畏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我们最好能找个台阶下。”海川大领主冷硬的目光回头一扫,再次迈开大步向傲风走去,另外两名大领主连忙紧随而上。

三名大领主中,海川的魔兽本体和技能更为凶悍一些,另外二者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自然以他为首。

队伍再次缓缓地向营地门口压过来,走到了傲风二人眼前,瞧清楚傲风的模样,人群里顿时又有人发出惊异的叫声。

“怎么是你?”

那声音听来骇然之极,仿佛怎么也不敢相信似的,傲风二人眉峰一动,循声望去,却发现海天,连岩等战盟众人竟都在此地!

想来他们是以为傲风在那六名地榜强者的追击之下已死,这才屁颠屁颠跑到了这里,一旦傲风逝去,对死人所发的誓言自然就不作数了,海天便能告诉海川大领主及众人傲风的身份,邀功领赏。

这个时候突然发现傲风居然还活着,哪能不吃惊?不止是他们,藤子舟几人面上的表情也十分不自然,看着傲风飞剑尾部的神剑令,简直后悔的脸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谁敢去惹这个瘟神祖宗啊!

傲风眼睛微微眯起,淡淡扫过战盟众人,将他们的神态瞧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冷笑。

原来藤子舟那几人看起来笑眯眯的态度极好,实际也把不满暗留心中,见风使舵的功夫一流,眼看着她“师傅”离开,海川大领主三人到来,便也和连岩等人狼狈为奸!

不过傲风并不怎么担心,此时海天既然还没被现则抹杀,就证明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没有接到她的死讯之前,他碍于誓言决计不敢乱说话,战盟众人最多知道她和海天有些仇怨罢了。

想到这里,傲风漆黑的瞳眸中便是精芒一闪,一缕邪邪的冷笑淡淡扬起,既然他们很想傍上海天,那就傍着吧,倒要看看他们最后是得了便宜还是倒了大霉!

“什么?是你?海天,难道你认识这位神剑领的使者?”海川大领主看了旁边的海天一眼,冷冷皱起硬挺的眉头来。

这些人都是刚到这儿安顿下来,没有看到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自视甚高不怎么和人接触,自然不认识傲风,那几个守门的也一样。

藤子舟脸皮较厚,站出来强笑道:“海川!大人,这位冕下就是今日与司马玉溶冕下一战扬名的追云冕下,一位二十二岁的神帝巅峰强者,超级天才啊!不过没想到追云冕下竟是墨帝的使者,呵呵……”

二十二岁的神帝巅峰强者?

听到这个消息,一阵抽吸声接二连三的便响了起来,海川大领主三人同样忍不住震惊了一把!亲眼瞧见天赋如此令人惊艳的超级天才,无论是谁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海川眼神闪烁,略略忖度了一下,沉声说道:“难怪墨帝陛下会这么看中你,不过这位小兄弟,敢问你因何在我们营地前方弄出这等动静来?虽然我们声威不如墨帝大人,可好歹也是大领主级的人物,若无原因,你便上门打脸,这委实有些说不过去吧?”

“原因?呵呵,海川大人,您这可就是明知故问了啊!”带着一抹邪肆冷笑,傲风吐出讽刺极浓的话语。

这样针锋相对来者不善的口气,立刻让海川等三位大领主皱起了眉头,心道这小子也太不知道好歹了,虽然是个超级天才,可你也不能这么狂妄自大吧!我们身为大领主都和你商谈了,只要你找个台阶给我们下去便不追究,你倒好,竟然还和我们按谱!

“不知追云冕下你这是何意思!”海川脸色一冷,淡淡地怒哼一声:”我海川是什么人,时你一个小辈明知又岂有故问之理?追云冕下今天最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我便将你拿了送到墨帝大人面前,让他给我们评评理!以墨帝大人的身份,想必不会容得你无理取闹!”

眼见海川发火,众人心脏狠狠一跳,秦霜也有些担心地看向傲风,虽然海川碍于墨帝不敢对傲风下杀手,但是把人捉住捆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傲风却仿佛没有将海川的怒火放在眼里,嗤笑一声冷冷道:“无理取闹?若是连意欲取我们性命这等大事都是无理取闹,我还真不知道在海川大人眼里什么才叫有理!”

说罢,傲风又偏过头对秦霜“疑惑”地问道:“师兄,刚刚那些人是不是说,我们战盟奉海天冕下之命,来取你们性命,事后海川大领主必有重赏,啊?难道是我听错了么?”

傲风一句话说出来,那方的人群就是一惊,海川当场一愣,海天等战盟众人脸色霎时间差到了极点,瞬间明白了傲风的意图!

这小子简直太阴险了!竟然这般借刀杀人!把海川大领主当枪使!

第二节大领主当枪

秦霜也愣了一愣,对着傲风那双很是“无害”地望向他的清澈眼眸,一阵暴汗。

如果说在战盟内部傲风逼迫海天立誓的时候,还只是惊叹,现在他就绝对是五体投地了!这小子比起师博最大的区别,便是这腹黑无耻的功力!也不是说秦朔就比她笨,不过秦朔为人行事较为光明磊落,遇到事情一般都是正面冲撞,但那需要极为强悍的实力,而且遇到更强者难免吃亏,傲风的阴险狡诈却能让她在各种洪流之中如鱼得水。

杀人不用刀子,不需太强大的实力,只要扛起身边随时出现的“枪”,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而今天的枪,正是海川大领主!

“小师弟,你没听错,那些人就是这么说的!要不我们回来找这个场子做什么?”秦霜强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心中暗叹自己和她呆在一起久了,迟早要被她给“带坏”。但他倒是挺享受这种感觉的,有时候把人活活阴死,比自己动手揍他扪一顿还要爽快。

二人这一番对话说出来,那边营地里的众人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纷纷露出此然大悟的神态,想不到啊,居然是海川大领主的儿子和他召集出来的战盟搞出来的祸事!都喊打喊杀了,难怪人家会找上门来砸场子!

“海天,这是真的吗?”海川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阴沉到了极点,森冷的眸光向着海天身上扫去,几乎气结!这个逆子,平常在外面惹是生非也就算了,今天难得与他见上一面,竟然就招惹出这样的事情!刚刚他还说对方无理取闹,现在事情倒真落到他身上了,这不是当众让他难堪嘛!

海天一向最怕父亲,被这一眼瞪得一阵颤抖,哆哆嗦嗦不敢回话。

“海川早就听说你这个儿子总是打着你的旗号四处招摇,可我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连身怀神剑令的墨帝使者都敢下杀手!”森林大领主冷哼一声,也甚是不满地向着海天及其身后的战盟众人身上狠瞪过去!

旁边的天空大领主则是看着海川大领主淡淡说道:“还用得着问吗,现在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你儿子惹出来的,牵扯到我们的信仰流失,你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待吗?”

神剑令出,使得他们和墨帝的声威正面相撞,他们不敢对抗墨帝,自然就会有一部分信徒觉得墨帝更为厉害,偏向了墨帝那方,信仰便会流失。

最上层的强者都得做足表面功夫,例如光芒幻殿黑暗幻殿那样的神论,同样因为要争夺信仰。

“都是因为这些家伙!!”

“该死的混蛋,你们真是害人不浅啊!”

“大人,和他们罗嗦什么!杀死他们!”

面对周围一片片投射过来的凌厉目光,战盟众人又惊又怒,被傲风这一下阴得连肝都疼了!

“海川大人,你不要听他们乱说啊!分明就是他们自己想来找茬,和海天冕下有什么关系?”藤子舟这个老奸巨猾的立刻露出了阴森的本态,冷声问道:“追云冕下,你今日还在我营帐中逼迫海天冕下立誓不能对你不利,这难道是假的么?既已立誓,海天冕下又如何派遣他们去追杀你?”

旁边的连岩也怒瞪傲风:“小子,那些人是因为不满你一个神帝小辈在我战盟动手,方才去找你茬的,你休想栽赃嫁祸!”

不过比。才,傲风哪能输给他们?再没理她也能说成有理!

只见傲风眼中光芒一闪,慢各斯理地哼道:“我逼他立誓不假,不过,他若是先前交代你们又怎么会在立誓范围之内?我原本根本不想和他斤斤计较,这才没有亮明神剑令,而是用这等‘和平,的方式各自立誓解决,可你们却给脸不要脸,偏要生事!既然你们也承认前来刺杀我的人是你们战盟中人,而战盟又是海天冕下绮仗海川大人声望建立起来的,这还有什么区别?”

一番话只说得周围的人们纷纷点头称是。

的确,她身怀神剑令,只要亮出,海天哪里还敢找她麻烦?这一点,连战盟众人也无法反驳!

他们根本不知道海天和傲风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知道傲风千掉了海川大领主最疼爱的儿子!如果这消息透露给海川……不管傲风是不是手持神剑令,恐怕他都会暴怒起来将之干掉。

海天满嘴发苦,却是有苦说不出,如果能将傲风是杀海平的凶手公之于众,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可他偏偏碍于誓言不能这么做!海川大领主不帮海平报仇也就算了,居然被她“忽悠“地反过来帮她!这实在是让海天郁闷得想要吐血!

“海天,你真是让我失望!”海川大领主冷冷地盯住海天,忽地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拖下去关起来,带回蓝海领监禁,从今以后不得踏出蓝海领半步!”

虎毒不食子,海天到底是他儿子,海川也不能杀了他,只得用这种方式做样子给众人一个交待。

海川大领主森然的目光又凝集到连岩等人身上,眼神中犹如实质的杀意使得战盟众人顿时犹如浸入了一盆冰水之中,冷战连连。

不等海川有所行动,藤子舟再次冒了出来,硬着头皮叫道:“海川大人,我们以您的声望聚集众多高手,其实也是在宣扬您的名声,为您争夺信仰啊!追云冕下拥有神剑令的事情,我们可以对天发誓并不知情,那些找麻烦擅自行动和我们战盟本身没有关系,为了五日之后能让诸位看到一场精彩的大战,我们提升实力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这些闲工夫?还请大人明察!”

藤子舟这么一说,倒是又让海川等人微微一怔,提醒了他们。

天空大领主俏丽的眉毛扬起,点头道:“海川,这家伙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不知者无罪,而且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后辈们观看五日之后的战斗,你若这个时候把他们杀了,五天以后谁和百里门对战去?那样只会可来周遭来到的强者不满,更加导致信仰流失。”

“哼,但他们已经导致我们信仰流失,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么?”森林大领主也和天空大领主唱起了反调。

海川大领主皱了皱眉,忽地一抬头,淡淡说道:“这样好了,本来你们给我们引来这么大麻烦,理应直接处死,不过看在你们不知情又有众望在身,我就给你们个机会。五日之后你们对战百里门,不得多人前去围殴,只许领主级强者一人一人上前邀战时阵,从实力最弱的人开始,最后活下来的人,我就不再追究。”

海川这个要求,顿时让战盟中的大半强者“刷!”地苍白了一张脸!这不是要他们送死么?要知道,百里无双的地榜排位在十七位,大部分人可都没有百里无双排位高啊!

“我们不要继续呆在战盟了,我双煞盟退出!”

“海川大人,我们实力低微,自认不是他们对手,我们兄弟退出了!”

有两名看起来三十余岁的中年汉子立刻站出来道,这两兄弟正是混乱大平原上的一方势力,双煞盟的盟主,二人都在地榜之上,排位却是八十开外,势力的确远不如前面的人。

“退出?”海川冷硬的脸上掠过一抹诡异的神态,蓦地一挥手,但闻“哧!哧!”两道劲响,从海川指尖射出两缕强悍无比的指风!

紧接着,便听见“噗!!”“噗!“两声,那两名领主丹田处赫然开了一个大洞!整个腹部都成为了一个空洞,里面的魂丹霎时粉碎!

两名领主眼睛瞪得贼大,却是连吭都不吭一声,便双双栽倒了下去!

这一幕,只瞧得众人头皮发麻,全身巨震!

“好强!”傲风也感觉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暗暗惊骇着,大领主级的攻击力就是牛叉,随手一指便像宰羊羔般地将两个地榜上的领主给宰了,这两名地榜强者简直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还有谁要退出的吗?”淡淡地扫过战盟众人,海川冷声问道。

战盟众人连连打了几个冷战,却是没有人再敢多言,这情况很明显,现在谁敢说半个不字那就死定了,五天以后说不定还有点儿希望。

看到他们偃旗息鼓,不再多话,海川淡哼一声,这才转头看向傲风:”这样处理,不知道冕下是否满意?”

两三个片段

“节前上我家去补考的,都给我站起来!”

一个脸皮松弛的胖神甫,身上穿着法衣,脖子上挂着沉甸甸的十字架,气势汹汹地

瞪着全班的学生。

六个学生应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四个男生,两个女生。

神甫两只小眼睛闪着凶光,像要把他们一口吞下去似的。孩子们惊恐不安地望着他。

“你们俩坐下。”神甫朝女孩子挥挥手说。

她们急忙坐下,松了一口气。

瓦西里神甫那对小眼睛死盯在四个男孩子身上。

“过来吧,宝贝们!”

瓦西里神甫站起来,推开椅子,走到挤作一团的四个孩子跟前。

“你们这几个小无赖,谁抽烟?”

四个孩子都小声回答:“我们不会抽,神甫。”

神甫脸都气红了。

“混帐东西,不会抽,那发面里的烟末是谁撒的?都不会抽吗?好,咱们这就来看

看!把口袋翻过来,快点!听见了没有?快翻过来!”

三个孩子开始把他们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神甫仔细地检查口袋的每一条缝,看有没有烟末,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便把目光

转到第四个孩子身上。这孩子长着一对黑眼睛,穿着灰衬衣和膝盖打补丁的蓝裤子。

“你怎么像个木头人,站着不动弹?”

黑眼睛的孩子压住心头的仇恨,看着神甫,闷声闷气地回答:“我没有口袋。”他

用手摸了摸缝死了的袋口。

“哼,没有口袋!你以为这么一来,我就不知道是谁干的坏事,把发面糟蹋了吗?

你以为这回你还能在学校待下去吗?没那么便宜,小宝贝。上回是你妈求情,才把你留

下的,这回可不行了。你给我滚出去!”他使劲揪住男孩子的一只耳朵,把他推到走廊

上,随手关上了门。

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一个个都缩着脖子。谁也不明白保尔·柯察金为什么被赶出

学校。只有他的好朋友谢廖沙·勃鲁扎克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他们六个不及格的学生

到神甫家里去补考,在厨房里等神甫的时候,他看见保尔把一把烟末撒在神甫家过复活

节用的发面里。

保尔被赶了出来,坐在门口最下一磴台阶上。他想,该怎么回家呢?母亲在税务官

家里当厨娘,每天从清早忙到深夜,为他操碎了心,该怎么向她交代呢?

眼泪哽住了保尔的喉咙。

“现在我可怎么办呢?都怨这该死的神甫。我给他撒哪门子烟末呢?都是谢廖沙出

的馊主意。他说,‘来,咱们给这个害人的老家伙撒上一把。’我们就撒进去了。谢廖

沙倒没事,我可说不定要给撵出学校了。”

保尔跟瓦西里神甫早就结下了仇。有一回,他跟米什卡·列夫丘科夫打架,老师罚

他留校,不准回家吃饭,又怕他在空教室里胡闹,就把这个淘气鬼送到高年级教室,让

他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高年级老师是个瘦子,穿着一件黑上衣,正在给学生讲地球和天体。他说地球已经

存在好几百万年了,星星也跟地球差不多。保尔听他这样说,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感

到非常奇怪,差点没站起来对老师说:“圣经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是又怕挨骂,没敢做声。

保尔是信教的。她母亲是个教徒,常给他讲圣经上的道理。世界是上帝创造的,而

且并非几百万年以前,而是不久前创造的,保尔对此深信不疑。

圣经这门课,神甫总是给保尔打满分。新约、旧约和所有的祈祷词,他都背得滚瓜

烂熟。上帝哪一天创造了什么,他也都记得一清二楚。保尔打定主意,要向瓦西里神甫

问个明白。等到上圣经课的时候,神甫刚坐到椅子上,保尔就举起手来,得到允许以后,

他站起来说:“神甫,为什么高年级老师说,地球已经存在好几百万年了,并不像圣经

上说的五千……”

他刚说到这里,就被瓦西里神甫的尖叫声打断了:“混帐东西,你胡说什么?圣经

课你是怎么学的?”

保尔还没有来得及分辩,神甫就揪住他的两只耳朵,把他的头往墙上撞。一分钟之

后,保尔已经鼻青脸肿,吓得半死,被神甫推到走廊上去了。

保尔回到家里,又挨了母亲好一顿责骂。

第二天,母亲到学校去恳求瓦西里神甫开恩,让她儿子回班学习。从那时起,保尔

恨透了神甫。他又恨又怕。他不容许任何人对他稍加侮辱,当然也不会忘掉神甫那顿无

端的毒打。他把仇恨埋在心底,不露声色。

保尔以后又受到瓦西里神甫多次小的侮辱:往往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把他赶出教

室,一连几个星期,天天罚他站墙角,而且从来不问他功课。因此,他不得不在复活节

前,和几个不及格的同学一起,到神甫家里去补考。就在神甫家的厨房里,他把一把烟

末撒到过复活节用的发面里了。

这件事谁也没有看到,可是神甫马上就猜出了是谁干的。

……下课了,孩子们一齐拥到院子里,围住了保尔。他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一声

不响。谢廖沙在教室里没有出来,他觉得自己也有过错,但是又想不出办法帮助他的伙

伴。

校长叶夫列姆·瓦西里耶维奇的脑袋从教员室的窗口探了出来,他那低沉的声音吓

得保尔一哆嗦。

“叫柯察金马上到我这儿来!”他喊道。

保尔朝教员室走去,心怦怦直跳。

车站食堂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人,面色苍白,两眼无神。他朝站在一旁的保尔瞥

了一眼。

“他几岁了?”

“十二岁。”保尔的母亲回答。

“行啊,让他留下吧。工钱每月八个卢布,当班的时候管饭。顶班干一天一宿,在

家歇一天一宿,可不准偷东西。”

“哪儿能呢,哪儿能呢,我担保他什么也不偷。”母亲惶恐地说。

“那让他今天就上工吧。”老板吩咐着,转过身去,对旁边一个站柜台的女招待说:

“济娜,把这个小伙计领到洗刷间去,叫弗罗霞给他派活,顶格里什卡。”

女招待正在切火腿,她放下刀,朝保尔点了点头,就穿过餐室,朝通向洗刷间的旁

门走去。保尔跟在她后面。母亲也赶紧跟上,小声嘱咐保尔:“保夫鲁沙,你可要好好

干哪,别丢脸!”

她用忧郁的目光把儿子送走以后,才朝大门口走去。

洗刷间里正忙得不可开交。桌子上盘碟刀叉堆得像座小山,几个女工肩头搭着毛巾,

在逐个地擦那堆东西。

一个长着乱蓬蓬的红头发的男孩,年纪比保尔稍大一点,在两个大茶炉跟前忙碌着。

洗家什的大木盆里盛着开水,满屋子雾气腾腾的。保尔刚进来,连女工们的脸都看

不清。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甚至不知道站在哪里好。

女招待济娜走到一个正在洗家什的女工跟前,扳着她的肩膀,说:“弗罗霞,这个

新来的小伙计是派给你的,顶格里什卡。你给他讲讲都要干些什么活吧。”

济娜又指着那个叫弗罗霞的女工,对保尔说:“她是这儿的领班,她叫你干什么,

你就干什么。”说完,转身回餐室去了。

“嗯。”保尔轻轻答应了一声,同时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弗罗霞,等她发话。弗罗霞

一面擦着额上的汗水,一面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好像要估量一下他能干什么活似的,然

后挽起从胳膊肘上滑下来的一只袖子,用非常悦耳的、响亮的声音说:“小朋友,你的

活不难,就是一清早把这口锅烧开,一天别断了开水。当然,柴也要你自己劈。还有这

两个大茶炉,也是你的活。再有,活紧的时候,你也得擦擦刀叉,倒倒脏水。

小朋友,活不少,够你出几身汗的。”她说的是科斯特罗马方言,总是把“a”音

发得很重。保尔听到这一口乡音,看到她那红扑扑的脸和翘起的小鼻子,不禁有点高兴

起来。

“看样子这位大婶还不错。”他心里这样想,便鼓起勇气问弗罗霞:“那我现在干

些什么呢,大婶?”

他说到这里,洗刷间的女工们一阵哈哈大笑,淹没了他的话,他愣住了。

“哈哈哈!……弗罗霞这回捡了个大侄子……”

“哈哈!……”弗罗霞本人笑得比谁都厉害。

因为屋里全是蒸汽,保尔没有看清弗罗霞的脸,其实她只有十八岁。

保尔感到很难为情,便转身同那个男孩:“我现在该干什么呢?”

男孩只是嬉皮笑脸地回答:“还是问你大婶去吧,她会统统告诉你的,我在这儿是

临时帮忙。”说完,转身朝厨房跑去。

这时保尔听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工说:“过来帮着擦叉子吧。你们笑什么?这孩子

说什么好笑的啦?给,拿着,”她递给保尔一条毛巾。“一头用牙咬住,一头用手拉紧。

再把叉齿在上头来回蹭,要蹭得干干净净,一点脏东西也没有才成。咱们这儿对这种事

挺认真。那些老爷们很挑剔,总是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又看,只要叉子上有一点脏东西,

咱们可就倒霉了,老板娘马上会把你撵出去。”

“什么老板娘?”保尔不解地问,“雇我的老板不是男的吗?”

那个女工笑了起来:“孩子,我们这儿的老板是摆设,他是个草包。什么都是他老

婆说了算。她今天不在,你干几天就知道了。”

洗刷间的门打开了,三个堂倌,每人捧着一大摞脏家什,走了进来。

其中有个宽肩膀、斜眼、四方大脸的堂倌说:“加紧点干哪,十二点的车眼看就要

到了,你们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他看见了保尔,就问:“这是谁?”

“新来的。”弗罗霞回答。

“哦,新来的。”他说。“那好吧,”他一只手使劲按住保尔的肩膀,把他推到两

个大茶炉跟前,说:“这两个大茶炉你得烧好,什么时候要水都得有,可是你看,现在

一个已经灭了,另一个也快没火星了。今天饶了你,要是明天再这样,就叫你吃耳刮子,

明白吗?”

保尔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烧起茶炉来。

保尔的劳动生涯就这样开始了。他是第一天上工,干活还从来没有这样卖过力气。

他知道,这个地方跟家里不一样,在家里可以不听母亲的话,这里可不行。斜眼说得明

白,要是不听话,就得吃耳刮子。

保尔脱下一只靴子,套在炉筒上,鼓起风来,能盛四桶水的大肚子茶炉立即冒出了

火星。他一会儿提起脏水桶,飞快跑到外面,把脏水倒进坑里;一会儿给烧水锅添上劈

柴,一会儿把湿毛巾搭在烧开的茶炉上烘干。总之,叫他干的活他都干了。直到深夜,

保尔才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到下面厨房去。有个上了年纪的女工,名叫阿尼西娅的,望

着他刚掩上的门,说:“瞧,这孩子像个疯子似的,干起活来不要命。一定是家里实在

没办法,才打发来的。”

“是啊,挺好个小伙子,”弗罗霞说。“干起活来不用催。”

“过两天跑累了,就不这么干了,”卢莎反驳说。“一开头都很卖劲……”

保尔手脚不停地忙了一个通宵,累得筋疲力尽。早晨七点钟,一个长着胖圆脸、两

只小眼睛显得流里流气的男孩来接班,保尔把两个烧开的茶炉交给了他。

这个男孩一看,什么都已经弄妥了,茶炉也烧开了,便把两手往口袋里一插,从咬

紧的牙缝里挤出一口唾沫,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斜着白不呲咧的眼睛看了看保尔,

然后用一种不容争辩的腔调说:“喂,你这个饭桶,明天早上准六点来接班。”

“干吗六点?”保尔问。“不是七点换班吗?”

“谁乐意七点,谁就七点好了,你得六点来。要是再罗嗦,我立马叫你脑瓜上长个

大疙疸。你这小子也不寻思寻思,才来就摆臭架子。”

那些刚交了班的女工都挺有兴趣地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那个男孩的无赖腔调和挑

衅态度激怒了保尔。他朝男孩逼近一步,本来想狠狠揍他一顿,但是又怕头一天上工就

给开除,才忍住了。他铁青着脸说:“你老实点,别吓唬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明天

我就七点来,要说打架,我可不在乎你,你想试试,那就请吧!”

对手朝开水锅倒退了一步,吃惊地瞧着怒气冲冲的保尔。

他没有料到会碰这么大的钉子,有点不知所措了。

“好,咱们走着瞧吧。”他含含糊糊地说。

头一天总算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保尔走在回家的路上,感到自己已经是一个用诚实

的劳动挣得了休息的人。现在他也工作了,谁也不能再说他吃闲饭了。

早晨的太阳从锯木厂高大的厂房后面懒洋洋地升起来。

保尔家的小房子很快就要到了。瞧,就在眼前了,列辛斯基庄园的后身就是。

“妈大概起来了,我呢,才下工回家。”保尔想到这里,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加快

了脚步。“学校把我赶出来,倒也不坏,反正那个该死的神甫不会让你安生,现在我真

想吐他一脸唾沫。”保尔这样思量着,已经到了家门口。他推开小院门的时候,又想起

来:“对,还有那个黄毛小子,一定得对准他的狗脸狠揍一顿。要不是怕给撵出来,我

恨不得立时就揍他。早晚要叫他尝尝我拳头的厉害。”

母亲正在院子里忙着烧茶炊,一看见儿子回来,就慌忙问他:“怎么样?”

“挺好。”保尔回答。

母亲好像有什么事要关照他一下,可是他已经明白了。从敞开的窗户里,他看到了

阿尔焦姆哥哥宽大的后背。

“怎么,阿尔焦姆回来了?”他忐忑不安地问。

“昨天回来的,这回留在家里不走了,就在机车库干活。”

保尔迟疑不决地打开了房门。

身材魁梧的阿尔焦姆坐在桌子旁边,背朝着保尔。他扭过头来,看着弟弟,又黑又

浓的眉毛下面射出两道严厉的目光。

“啊,撒烟末的英雄回来了?好,你可真行!”

保尔预感到,哥哥回家后的这场谈话,对他准没个好。

“阿尔焦姆已经都知道了。”保尔心里想。“这回说不定要挨骂,也许要挨一顿

揍。”

保尔有点怕阿尔焦姆。

但是,阿尔焦姆并没有打他的意思。他坐在凳子上,两只胳膊支着桌子,目不转睛

地望着保尔,说不清是嘲弄还是蔑视。

“这么说,你已经大学毕业,各门学问都学到手了,现在倒起脏水来了?”阿尔焦

姆说。

保尔两眼盯着一块破地板,专心地琢磨着一个冒出来的钉子头。可是阿尔焦姆却从

桌旁站起来,到厨房去了。

“看样子不会挨揍了。”保尔松了一口气。

喝茶的时候,阿尔焦姆平心静气地详细询问了保尔班上发生的事情。

保尔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你现在就这样胡闹,往后怎么得了啊。”母亲伤心地说。

“唉,可拿他怎么办呢?他这个样子究竟像谁呢?我的上帝,这孩子多叫我操心

哪!”母亲诉苦说。

阿尔焦姆推开空茶杯,对保尔说:“好吧,弟弟。过去的事就算了,往后你可得小

心,干活别耍花招,该干的都干好;要是再从那儿给撵出来,我就要你的好看,叫你脱

一层皮。这点你要记住。妈已经够操心的了。你这个鬼东西,到哪儿都惹事,到哪儿都

得闯点祸。现在该闹够了吧。等你干上一年,我再求人让你到机车库去当学徒,老是给

人倒脏水,能有什么出息?还是得学一门手艺。现在你年纪还小,再过一年我求求人看,

机车库也许能收你。我已经转到这儿来了,往后就在这儿干活。妈再也不去伺候人了。

见到什么样的混蛋都弯腰,也弯够了。可是保尔,你自己得争气,要好好做人。”

他站起来,挺直高大的身躯,把搭在椅背上的上衣穿上,然后关照母亲说:“我出

去个把钟头,办点事。”说完,一弯腰,跨出了房门。他走到院子里,从窗前经过的时

候,又说:“我给你带来一双靴子和一把小刀,妈会拿给你的。”

车站食堂昼夜不停地营业。

有六条铁路通到这个枢纽站。车站总是挤满了人,只有夜里,在两班火车的间隙,

才能安静两三个钟头。这个车站上有几百列军车从各地开来,然后又开到各地去。有的

从前线开来,有的开到前线去。从前线运来的是缺胳膊断腿的伤兵,送到前线去的是大

批穿一色灰大衣的新兵。

保尔在食堂里辛辛苦苦地干了两年。这两年里,他看到的只有厨房和洗刷间。在地

下室的大厨房里,工作异常繁忙,干活的有二十多个人。十个堂倌从餐室到厨房穿梭般

地来回奔忙着。

保尔的工钱从八个卢布长到十个卢布。两年来他长高了,身体也结实了。这期间,

他经受了许多苦难。在厨房打下手,烟熏火燎地干了半年。那个有权势的厨子头不喜欢

这个犟孩子,常常给他几个耳光。他生怕保尔突然捅他一刀,所以干脆把他撵回了洗刷

间。要不是因为保尔干起活来有用不完的力气,他们早就把他赶走了。保尔干的活比谁

都多,从来不知道疲劳。

在食堂最忙的时候,他脚不沾地地跑来跑去,一会儿端着托盘,一步跨四五级楼梯,

下到厨房去,一会儿又从厨房跑上来。

每天夜里,当食堂的两个餐室消停下来的时候,堂倌们就聚在下面厨房的储藏室里

大赌特赌,打起“二十一点”和“九点”来。保尔不止一次看见赌台上堆着一沓沓钞票。

他们有这么多钱,保尔并不感到惊讶。他知道,他们每个人当一天一宿班,能捞到三四

十个卢布的外快,收一次小费就是一个卢布、半个卢布的。有了钱就大喝大赌。保尔非

常憎恶他们。

“这帮该死的混蛋!”他心里想。“像阿尔焦姆这样的头等钳工,一个月才挣四十

八个卢布,我才挣十个卢布;可是他们一天一宿就捞这么多钱,凭什么?也就是把菜端

上去,把空盘子撤下来。有了钱就喝尽赌光。”

保尔认为,他们跟那些老板是一路货,都是他的冤家对头。“这帮下流坯,别看他

们在这儿低三下四地伺候人,他们的老婆孩子在城里却像有钱人一样摆阔气。”

他们常常把穿着中学生制服的儿子带来,有时也把养得滚圆的老婆领来。“他们的

钱大概比他们伺候的老爷还要多。”

保尔这样想。他对夜间在厨房的角落里和食堂的仓库里发生的事情也不大惊小怪。

保尔清楚地知道,任何一个洗家什女工和女招待,要是不肯以几个卢布的代价把自己的

肉体出卖给食堂里每个有权有势的人,她们在这里是干不长远的。

保尔向生活的深处,向生活的底层看去,他追求一切新事物,渴望打开一个新天地,

可是朝他扑面而来的,却是霉烂的臭味和泥沼的潮气。

阿尔焦姆想把弟弟安置到机车库去当学徒,但是没有成功,因为那里不收未满十五

岁的少年。保尔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摆脱这个地方,机车库那座熏黑了的大石头房子吸引

着他。

他时常到阿尔焦姆那里去,跟着他检查车辆,尽力帮他干点活。

弗罗霞离开食堂以后,保尔就更加感到烦闷了。

这个爱笑的、快乐的姑娘已经不在这里了,保尔这才更深地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友

谊是多么深厚。现在呢,早晨一走进洗刷间,听到从难民中招来的女工们的争吵叫骂,

他就会产生一种空虚和孤独的感觉。

夜间休息的时候,保尔蹲在打开的炉门前,往炉膛里添劈柴;他眯起眼睛,瞧着炉

膛里的火。炉火烤得他暖烘烘的,挺舒服。洗刷间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回到不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上来,他想起了弗罗霞。那时的情景

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星期六。夜间休息的时候,保尔顺着楼梯下厨房去。在转弯的地方,他好

奇地爬上柴堆,想看一看储藏室,因为人们通常聚在那里赌钱。

那里赌得正起劲,扎利瓦诺夫坐庄,他兴奋得满脸通红。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保尔回过头,看见堂倌普罗霍尔从上边走下来。保尔连忙躲

到楼梯下面,等他走过去。楼梯下面黑洞洞的,普罗霍尔看不见他。

普罗霍尔转了个弯,朝下面走去,保尔看见了他的宽肩膀和大脑袋。

正在这时候,又有人从上面轻轻地快步跑下来,保尔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普

罗霍尔,你等一下。”

普罗霍尔站住了,掉头朝上面看了一眼。

“什么事?”他咕哝了一句。

有人顺着楼梯走了下来,保尔认出是弗罗霞。

她拉住堂倌的袖子,压低声音,结结巴巴地说:“普罗霍尔,中尉给你的钱呢?”

普罗霍尔猛然挣脱胳膊,恶狠狠地说:“什么?钱?难道我没给你吗?”

“可是人家给你的是三百个卢布啊。”弗罗霞抑制不住自己,几乎要放声大哭了。

“你说什么,三百个卢布?”普罗霍尔挖苦她说。“怎么,你想都要?好小姐,一

个洗家什的女人,值那么多钱吗?照我看,给你五十个卢布就不少了。你想想,你有多

走运吧!就是那些年轻太太,比你干净得多,又有文化,还拿不到这么多钱呢。陪着睡

一夜,就挣五十个卢布,你得谢天谢地。哪儿有那么多傻瓜。行了,我再给你添一二十

个卢布就算了事。只要你放聪明点,往后挣钱的机会有的是,我给你拉主顾。”

普罗霍尔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到厨房去了。

“你这个流氓,坏蛋!”弗罗霞追着他骂了两句,接着便靠在柴堆上呜呜地哭起来。

保尔站在楼梯下面的暗处,听了这场谈话,又看到弗罗霞浑身颤抖,把头往柴堆上

撞,他心头的滋味真是不可名状。

保尔没有露面,没有做声,只是猛然一把死死抓住楼梯的铁栏杆,脑子里轰的一声

掠过一个清晰而明确的想法:“连她也给出卖了,这帮该死的家伙。唉,弗罗霞,弗罗

霞……”

保尔心里对普罗霍尔的仇恨更深更强了,他憎恶和仇视周围的一切。“唉,我要是

个大力士,一定揍死这个无赖!我怎么不像阿尔焦姆那样大、那样壮呢?”

炉膛里的火时起时落,火苗抖动着,聚在一起,卷成了一条长长的蓝色火舌;保尔

觉得,好像有一个人在讥笑他,嘲弄他,朝他吐舌头。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炉子里不时发出的哔剥声和水龙头均匀的滴水声。

克利姆卡把最后一只擦得锃亮的平底锅放到架子上之后,擦着手。厨房里已经没有

别人了。值班的厨师和打下手的女工们都在更衣室里睡了。夜里,厨房可以安静三个小

时。

这个时候,克利姆卡总是跑上来跟保尔一起消磨时间。厨房里的这个小徒弟跟黑眼

睛的小烧水工很要好。克利姆卡一上来,就看见保尔蹲在打开的炉门前面。保尔也在墙

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发蓬松的人影,他头也不回地说:“坐下吧,克利姆卡。”

厨房的小徒弟爬上劈柴堆,躺了下来。他看了看坐在那里闷声不响的保尔,笑着说:

“你怎么啦?对火作法吗?”

保尔好不容易才把目光从火苗上移开。现在这一对闪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克利

姆卡。克利姆卡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一种无言的悲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伙伴这种忧郁

的神情。

“保尔,今天你有点古怪……”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保尔:“你碰到什么事了?”

保尔站起来,坐到克利姆卡身旁。

“没什么,”他闷声闷气地回答。“我在这儿呆着很不痛快。”他把放在膝上的两

只手攥成了拳头。

“你今天是怎么了?”克利姆卡用胳膊支起身子,接着问。

“你问我今天怎么了?我从到这儿来干活的那天起,就一直不怎么的。你看看,这

儿是个什么地方!咱们像骆驼一样干活,可得到的报答呢,是谁高兴谁就赏你几个嘴巴

子,连一个护着你的人都没有。老板雇咱们,是要咱们给他干活,可是随便哪一个都有

权揍你,只要他有劲。就算你有分身法,也不能一下子把人人都伺候到。一个伺候不到,

就得挨揍。你就是拼命干,该做的都做得好好的,谁也挑不出毛病,你就是哪儿叫哪儿

到,忙得脚打后脑勺,也总有伺候不到的时候,那又是一顿耳刮子……”

克利姆卡吃了一惊,赶紧打断他的话头:“你别这么大声嚷嚷,说不定有人过来,

会听见的。”

保尔抽身站了起来。

“听见就听见,反正我是要离开这儿的。到铁路上扫雪也比在这儿强,这儿是什么

地方……是地狱,这帮家伙除了骗子还是骗子。他们都有的是钱,咱们在他们眼里不过

是畜生。对姑娘们,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要是哪个长得漂亮一点,又不肯服服帖帖,

马上就会给赶出去。她们能躲到哪儿去?她们都是些难民,吃没吃的,住没住的。她们

总得填饱肚子,这儿好歹有口饭吃。为了不挨饿,只好任人家摆布。”

保尔讲起这些事情,是那样愤愤不平,克利姆卡真担心别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急

忙站起来把通向厨房的门关好,可是保尔还是只管倾吐他那满腔的积愤。

“拿你来说吧,克利姆卡,人家打你,你总是不吭声。你为什么不吭声呢?”

保尔坐到桌旁的凳子上,疲倦地用手托着头。克利姆卡往炉子里添了些劈柴,也在

桌旁坐下。

“今天咱们还读不读书啦?”他问保尔。

“没书读了,”保尔回答。“书亭没开门。”

“怎么,难道书亭今天休息?”克利姆卡惊讶地问。

“卖书的给宪兵抓走了,还搜走了一些什么东西。”保尔回答。

“为什么抓他?”

“听说是因为搞政治。”

克利姆卡莫名其妙地瞧了保尔一眼。

“政治是什么呀?”

保尔耸了耸肩膀,说:“鬼才知道!听说,谁要是反对沙皇,这就叫政治。”

克利姆卡吓得打了个冷战。

“难道还有这样的人?”

“不知道。”保尔回答。

洗刷间的门开了,睡眼惺忪的格拉莎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不睡觉呢,孩子们?趁火车没来,还可以睡上一个钟头。去睡吧,保尔,

我替你看一会儿水锅。”

保尔没有想到,他这样快就离开了食堂,离开的原因也完全出乎他的意外。

这是一月的一个严寒的日子,保尔干完自己的一班,准备回家了,但是接班的人没

有来。保尔到老板娘那里去,说他要回家,老板娘却不放他走。他虽然已经很累,还是

不得不留下来,连班再干一天一宿。到了夜里,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大家都休息的时候,

他还要把几口锅灌满水,赶在三点钟的火车进站以前烧开。

保尔拧开水龙头,可是没有水,看来是水塔没有放水。他让水龙头开着,自己倒在

柴堆上歇一会儿,不想实在支持不住,一下就睡着了。

过了几分钟,水龙头咕嘟咕嘟地响了起来,水流进水槽,不一会儿就漫了出来,顺

着瓷砖滴到洗刷间的地板上。洗刷间里跟往常一样,一个人也没有。水越来越多,漫过

地板,从门底下流进了餐室。

一股股水流悄悄地流到熟睡的旅客们

傲风诸神最新的六十二,不知道六十三有没有

没有六十二抖音该死的混蛋,第十六卷开始了。

众神大陆,诸神大陆上最为中央的地域,也是五大联盟里最辽阔的联盟。

诸神最高权力中心,最高议会就在众神联盟的众生之巅上,他们统治了诸神数十万年,主宰着这片广阔的天地。在这片大地上,强者多如天边繁星,修炼与冒险,挑战与决斗,力争上游气氛永远是那样的浓烈。

众神大陆七分天下,盘踞着七大大君王势力。

北方是统领诸神几十万年的光暗两大幻殿,西北方属黑暗,东北方属光芒抖音该死的混蛋;西大陆中部是素来高傲的掌握上古神龙血脉的势力,神龙谷;而毗邻神龙谷,占据整个大陆

中心位置的,是同样为掌握上古凤凰血脉的势力凤凰谷;西南部是连接魔兽联盟和南部联盟的纽带,兽王岭;东南部,是以剑修高手闻名天下的御剑城;而东大陆中

部,便是近两百年来突然崛起的新兴势力,七王城。

至于和风岛,并不属于大陆范畴,而是暴乱星海中一个面积相当大浮空岛,似乎是上古魔神一时兴起开发出来当作度假之用的,由于他们与世隔绝,不参与任何大陆争端,可以说是一个世外桃源。

而如今,七大势力在半个月前的那件事情的影响下,已经彻底动荡起来,所有的势力都在紧张地调集人手,拨动资源,包括完全不打算参加战争的兽王岭也派出大量援兵驻守在边境城市。

人们知道,用不了多久,一场堪比两百年前那次浩劫的大型战争就要到来。

凤凰谷,兽王岭与御剑城三方的领土交界之地,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林中木系元素浓郁,内涵木系元素之眼,是许多游历的木系强者和冒险者向往的圣地。

此时,在这片山林的一座低矮峰坡上,几名佣兵打扮的君王级强者正在急速地奔逃着,在他们后方的不远处,一大批人手持各种兵器的同阶强者紧紧地追在他们身后,不断地呼喊叫骂。

“别让这些七王城的乱党们跑了!”

“这些该死的混蛋,竟敢混入我们军中盗取机密,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巴特军团长大人已经收到我们的传讯赶来了,你们逃不掉的。”

听到后方传来的呼喝声,那正在逃跑的几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骨节隐隐突出。他们知道,那名巴特大人,是一位九星君王级的高手,并且他领悟的还是速度上的风系法则,一旦此人前来,那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逃脱的希望。

其中一名面容冷峻的年轻人咬牙道:“队长,怎么办?要不我们分散逃吧?”

中心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分散逃跑也没有用,对方的人手太多,一旦被他们包围等下一个都走不掉,实在不行那就准备自爆回去吧,为了七王城的明天,就算是死也要完成任务!不要忘了队长平时是怎么教我们的,我们是赤炼的佣兵!”

“对,我们是赤练佣兵!”几人的眸中不约而同升起一丝悲壮,却各自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中显出一丝骄傲,他们的实力或许并不强大,但继承于某个男人身上的信念,却是无数比他们实力还强的高手比不了的。

忽然,一道凌厉的疾风划过前方的山地,“轰隆!”一声,一条长达数丈的深深沟壑就这样拦在了他们的前方。

几名佣兵脸色猛的一白,在这股气势所慑下,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是巅峰君王级的强者!

“太好了,巴特大人来了!”

“臭小子们,看你们还怎么逃!”

后面的那些人也纷纷欢呼起来。

一名神情高傲的男子从前方的天空上缓缓落下,双眼冷冷盯在这几人身上,眼神就像是猫戏老鼠一般:“几个不知死活的小老鼠,竟敢在我凤凰谷的地盘上撒野,七王城的人果然都是些没用的废物,就凭你们这点儿本事,还想盗走我们的机密?”

“不准你侮辱我们七王城的人!”原本的恐惧之色变成愤怒,几名佣兵脸色涨红地怒吼起来:“你们还不是仗着有光暗幻殿撑腰才敢如此放肆,单凭你们凤凰谷,根本不是我们蓝修大人和城中七王的对手!”

巴特不屑地哼道:“蓝修?区区一个晋升大君王才两百年的家伙,也敢和我们的凤凰之王凤丹尘相比?至于你们城中七王,再厉害,又能敌得过我凤凰谷万年基业堆出的无数高手么!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连思想也这么幼稚!”

“是

吗?”中年男子也冷冷地嘿嘿一笑:“那你们四大势力在南部联盟的人马,被我们七王城的秦傲风大人一锅端了,又作何解释?你们人多,高手也多,可还不是败得

凄凄惨惨可笑之极!告诉你们,我们都是跟着团长和秦傲风大人一起从光芒大陆上一步步过来的,我们相信只要有秦傲风大人在,七王城就绝对不会输!”

对面的一众人脸色一僵,皆是一阵难堪,这件事情的确是四大势力千年以来最大的耻辱,早就成了所有四大势力众人不准谈论的禁区,被人这样揭了疮疤,那帮人面上的神情也愈发狰狞起来。

“巴特大人,和他们废话做什么,直接做了这几个小子!”队伍中的几人忍不住叫道。

“对!杀死他们!”

巴特冷声一笑,抬起右手,指尖一道青色的风系能量缓缓升起:“不错,那秦傲风再厉害,也救不了你们这几个小老鼠!而她,迟早也会像你们一样被四大联军碎尸万段!”

“嗡!”青色的疾风汇聚成一面弯月形的利刃,发出刺耳的嗡鸣,眼看着就要落下!

中年大汉知道在劫难逃,脸色通红地爆吼一声:“准备……”

他刚要说自爆,密林深处,忽有一道更加炫目的光芒爆射出来,“砰!”地一下击在那人手中凝聚起的疾风刀刃上。

那凝聚成型的风系攻击法则,竟在这一刻霎时湮灭,被完全击溃!

那帮追击之人顿时吃了一惊,纷纷警惕地环顾四周,空中的巴特更是脸色一沉,冷喝出声:“什么人?竟敢和我们凤凰谷作对?”

“啧啧,凤凰谷的人,好威风啊!你们除了会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本事,我就是要和你们作对又如何?”对面的密林里,钻出一道修长的人影,那人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楚面貌,但从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年轻男子。

黑袍下,一双略带笑意的眼睛淡淡盯住这些人。

到对方只有一个人,巴特略略一怔之后,神情立刻恢复了傲然,虽然来人的实力让他有些忌惮,可自己这一方的人数却是远超过对方的,即使是与自己同级的高手,

也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何况他已经是一名领悟了三种元素特性形成法则的强者,这周围几城之内,还没有几个能与自己一较高下的人。

过有这么个人在,却是是个不安因素,万一到手的军功被放跑那就太不值得了,巴特也只能按捺住性子,向对方冷哼道:“不知死活的小子,我劝你还是少在这里多

管闲事,小心引火烧身!我巴特可是四大联军这次讨伐七王城叛党的第三十四路军团长,如果你不是活腻了,那就现在离开,我们正在捕捉七王城的乱党,没空和你

一般见识!”

黑袍年轻人一愣,随即更加愉快地轻笑起来:“第三十四路军团长?还真是个人物啊!看来我的运气很不错,荒山野岭之地竟也有人专程送上门来!你的脑袋我笑纳了,就当我给老朋友们带去的第一份见面礼吧!”

“你!”巴特脸上怒气升腾,露出一丝狠戾之色,暴喝一声:“我看你是在找死!”

随着他的喝声,一股狂暴的疾风蓦地从四周卷来,形成一道小型的龙卷风柱,这次,巴特可一点儿也不打算留手,他要直接灭了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

可前一秒还在风起云涌,后一秒周围兴起的风系元素就忽然再次湮灭了下去,任凭他怎么运用法则,也无法调度任何一丝空气中的风系元素了。

然后,他就看到,一道更为猛烈的疾风在那黑袍年轻人的身边围绕着刮起!

“元

素压制?”巴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可是一个领悟了三种元素特性的风系强者,对方的元素之力对他有压制,那岂不是说这个小子的元素特

性至少领悟到了第四种?这个级别的高手,大陆上屈指可数,和光暗幻殿弗亚凯隆司以及七王城秦傲天是一个层面的人物,可为什么他从没有听说过!

遇到如此强者,巴特只觉得喉头一阵干涩,却还没忘记自己的处境,脸色凝重拔出身后的大刀下令道:“大家一起上!”

一名巅峰君王,带着几十名君王扑上前去,手中的兵刃凌乱挥舞,带着凶猛至极的力道,一齐向着那黑袍年轻人劈了下去!势要将之撕成碎片!

“虽说某位哥们曾告诉过我一句至理名言,叫做兽多欺负兽少,不过那也得是同一个级别的才行,有时候人多也不见得就能够欺负人少的。”黑袍年轻人淡淡看着他们扑来,却是稳如泰山巍然不动,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嗖!”就在那些人兵刃即将砍到她身上的一瞬间,那道人影却忽然不见了!

正当他们惊愕不已的时候,周围狂风骤起!

“八千风影!”一时间,四面八方突然全都充满了黑袍人的身影,好像她突然化出了无数个分身,肆意地游走在虚空之中。

这幻影来得快也去得快,转瞬之间就收了回去,黑袍年轻人此时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

“呃……”喉头动了几动,那群人的身躯定格在原地,连同那巴特军团长在内,没有一个再能移动一步。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神色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缓缓地低头望去,只瞧见自己的丹田不知何时居然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汩汩的鲜血从中流出,其中隐隐有一丝七彩斑斓的光芒闪耀,而他们的第二元神,竟已在那瞬间被完全打散!

“这……这是……”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巴特眼神黯淡了下去,“砰!”“砰!”“砰!”与其他一干人等一起摔倒在地上。

他们第二元神被毁,已经彻底地死透了!

拍了拍手,黑袍年轻人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招创立出来一直很少用到,就是因为能够调度的七色风元素太少了,不过如今元素特性的领悟增强,对七色风的掌控能力也提高了不少,终于能心随意动地用出来了,只是消耗依旧很大,不能连着用。

念头转过,她一抬眼,看向那几个愣愣站在那儿的七王城的君王。

这几个人此时已经傻眼了!

从黑袍年轻人出现开始,他们就一直持续在惊悚和崩溃的边缘。

看看这个年轻人都做了什么!她居然独自一人就挑掉了包括巴特在内的几十个君王!那可是在凤凰谷高层里也排的上号的高手啊,到了她的手里,竟连一招也撑不过去,就算是个领悟了四种元素特性的强者,也不可胜得如此轻松吧?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凶残,如此变态的家伙!

眼见傲风望过来,几人顿时颤抖了一下,其中一名青年哆哆嗦嗦地叫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你你……你不要过来!”

黑袍年轻人愕然地停住步子,默默地汗颜了,难道自己就这么可怕,不但十分有凶兽潜质,还十分有采花大盗强奸犯的气质?

“韦拉,不得无礼!”倒是那中年男子反应了过来,连忙喝止住那个吓得昏天黑地的小青年,对黑袍年轻人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大人出手相救,不知您……”

话未说完,天空中又飞来几道流光,接二连三地落定到黑袍人的旁边,这几个人也是一身黑色斗篷覆盖住全身的打扮,只是个子高高矮矮体型不一,似乎有成年男子也有少年人。

其中一名身材矫健的高大男子呼道:“小风!你怎么忽然加速跑到这里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黑袍年轻人笑道:“大哥,我也是突然间精神力感应中听到七王城的字眼才过来的,救人如救火,刚刚要是迟上一点,这几位兄弟可就危险了。”

“哦?”男子向那几人看去,却发现他们也正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那中间的中年男子忽然语声颤抖地叫起来:“秦傲天大人?是秦傲天大人吗?”

秦傲天一愣,点了点头:“是我!你们又是?”

“果然是秦傲天大人,我在王城的大型典礼上聆听过您的教诲,我记得您的声音!”那中年男子与一众人立刻神情激动起来,语气恭敬无比:“大人,我是吉尔,赤炼所属第七小队吉尔,能在这里见到您是我们的荣幸!”

“赤炼所属?”黑袍年轻人突然惊讶起来,她先前只听见了七王城,却没想到竟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怀念之色:“赤炼佣兵团,现在还在?”

秦傲天露出一丝笑容:“小风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赤炼现在已经是军团了,是我七王城下第二军团,赤炼军团,由融洛兄弟带领,不过他出身是佣兵,所以赤炼军团也做佣兵团的工作,如今这诸神大陆第一的佣兵团,也还是他们!”

“这么厉害!”黑袍年轻人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还有什么比得知老朋友在这里重操旧业登上巅峰更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秦傲天点点头:“不但如此,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融洛平日里带领佣兵团四方游历,并不住在七王城中,我记得我来之前的一阵子他似乎是带了人去御剑城内的一处险地,估计这会儿还在御剑城内没走,否则你也看不到这两个赤炼佣兵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那几个被救的人还在锲而不舍地盯着黑袍年轻人,忽然露出极度的震惊之色:“额,秦傲天大人,您这样称呼这位大人,难道这位大人就是……”

黑袍年轻人与秦傲天对视一眼,双双轻笑出声,众人这才想起来他们这一路为了掩盖身份一直没有露出真面目,纷纷揭开了斗篷。

黑色斗篷一掀,露出一张俊美无铸雌雄莫辩的面容,年轻人冲他们一笑,明媚的笑容几乎晕花了人的眼睛:“你们好,我就是秦傲风。”

——

救下这些人后,众人相互介绍一番,一行人也不久留,很快便再次踏上了向小说网前进的道路。

木元素之眼内,传送阵无法架设,需要步行通过,而大部分势力之间的间隔地带也都是这样的。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傲风等人从南部登陆兽王岭的领地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北方赶,今日刚出了兽王岭边缘,此地往北方去就是凤凰谷,往小说网便是御剑城。

三方之地的交界之地是三不管地带,各方都会在其中出现,战争时期,里面也时常会爆发冲突,引起厮杀等,傲风他们偶然撞见的这件事,正是双城双谷正面宣战后正在诸神各地普遍发生的。

“你们到底拿到了什么情报?怎么连军团长级别的人都过来追杀你们?那个巴特实力不弱,在凤凰谷也算是高层存在了吧?”一边赶路,傲风一路向吉尔几人询问道。

吉尔神色肃然道:“大人,我们混入凤凰军中,的确是得到了对方一个重大的情报,偷到了他们正在偷偷运送的战争物资的路线,说起来凤凰谷此次还真是下了大血本,竟然连远古遗迹里出土的魔晶大炮都从谷内运了出来!”

“魔晶大炮?还有这种东西?”傲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不禁有些愕然。

以前学习幻器的时候她就考虑过造枪炮,没想到远古时期竟然就有人做出来了!

“他们竟然打算运输魔晶大炮?”秦傲天脸色也是一变,目光略有些严肃了。

秦朔似是看出了些什么,略一挑眉道:“这魔晶大炮很厉害么?”

傲天点了点头,叹道:“岂止是厉害!就算大君王级的强者也不敢硬接魔晶大炮一击,否则就会受到重创,如果是用大君王级的魔兽内丹来启动魔晶大炮,那威力灭

杀大君王也不是难事,实在很可怕。只是每启动魔晶炮一次就必须要用到十枚能量充盈的魔兽内丹,而且还不能在十星以下,所以这东西也是出了名的烧钱。想要灭

杀大君王,那岂不是要往里填充十枚十二星魔兽的内丹?星海中的凶兽妖丹流逝掉能量后就不能用了,这次他们进入星海后又没有得到任何收获,所以应该不用太过

担心。”

傲风的脸色却有点变了,她对大型火炮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比路丝卡中人有更加清晰的概念,对秦傲天此话自然不能认同。

色凝重地摇摇头,傲风郑重道:“大哥,话不能这么说!虽然这玩意儿烧钱,但两大幻殿和龙凤双谷统御诸神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儿积蓄?尤其是两大幻

殿,他们底蕴非常深厚,说不定就在几十万年里收集满了十枚外界魔兽的十二星内丹呢?我们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也许’上!”

真如秦傲天所言,这火炮的片伤和范围行的攻击能量,估计威力和冰火两重天都差不多了,想想那一个火球扔到自己人的阵营里,她就不寒而栗。

秦傲天微微一怔,也肃正了脸色,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是得想想办法。”

吉尔在一旁插话道:“大人,魔晶大炮最麻烦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不能放入任何空间幻器之中,空间戒指是无法将它装进去的,所以它必须通过人员保护去运输。”

傲风精神一震:“怪不得你们说弄到了它的运输路线!这就好办了,回头我们去查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大炮给抢过来。”

尔几人面面相觑,忽然集体苦笑了一下:“秦傲风大人,不是我们泼您冷水,不过你们要单独去打那护送队伍的注意,却实在不是很明智,此行他们押送魔晶大炮的

是从凤凰谷出发的四大军团。凤凰谷大部分主力都在其中,包括凤凰谷的大君王凤丹尘,两名议长大人,四千君王级强者,以及四十万领主级以上的军团成员。”

“……”乍一听到这个可怕的数字,傲风直接惊得呆住了。

好半天,她才嘴角抽搐地骂了一句:“靠!感情大君王势力中的高手还真是大白菜?”

她辛辛苦苦这么久,又是北境又是秦界地跑,结果现在身边魔兽大军加上秦界高手的君王数量还没凤凰谷的十分之一来得多……

惊未定,吉尔就又接着爆出一大串更可怕的数字:“另外,光芒幻殿和黑暗幻殿中也有各自的魔晶大炮,恐怕他们届时也会一并押送过来,光芒十大军团,黑暗十大

军团,以及神龙谷七大军团,还有另外三个像巴特统领的这样的凤凰谷军团,一共三十四路军团,这些军团实力相差无几,其中每个军团强者数量和编制都是差不多

的,若是等他们在凤凰谷境内会师到一起,我们就更没办法出手了。”

四路军团已经快要死人了,现在居然整整冒出三十四路来!

傲风差点儿没有一口血喷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要挠墙的冲动,自我安慰着:“不着急不着急,我这里的都是潜力股,以后等我进阶大君王,也有很多人能提升到君王的!而且我这里的君王质量比他们高多了,赤进阶之后一个挑两个都行!”

秦傲天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地道:“才知道?不然你以为八大大君王势力凭什么统御诸神?众神联盟可不是南方联盟,在那边他们没有多少人手,而众神大陆本土可是他们的老窝,几十万年的积累下来,这些势力每一个里面的高手数量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傲风沉思片刻,轻叹道:“唉,大哥你说我是不是还是太着急了,如果我再迟些表露身份或是展现出实力,七王城或许就不会这么快遭到堵截,我们也能再多些时间发展……”

“这

不关你的事情,即使没有你和父亲的出现,他们也会很快就对我们动手的。”秦傲天却摇摇头:“奉天大会距离现在只有百年不到了,届时必须是联盟主城级的魔神

坛之主才能进入万年开启一次的古迹帝王陵,那可是路丝卡远古魔神的遗迹,魔晶大炮这种东西就是在里面找到的,这个机会,他们绝不会让我们得到,所以对我们

出兵也是迟早的问题。小风,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而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够了!”

温柔的神色在一向冷酷的秦傲天脸上出现,男子举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傲风享受地眯起眼睛,心中一暖微微笑开,一个念头更加坚定。

无论如何,这次的大战中她也不能让任何亲人受到伤害,她会用全部的力量和手段去保护他们!

“天儿。”一直走在两人身旁的秦朔忽然开口了。

秦傲天连忙垂首应道:“父亲大人,我在。”

“去给随风和飞云两个小家伙指点指点修炼方向,多多提升一下实力才有助于下面的大战。”秦朔大人一本正经地说着,眼神却不住地在他和傲风身上撇来撇去,脸上的不爽之色远在三里外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秦傲天:“……”

傲风:“……”

吉尔等人顿时对这一家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两个变态的父亲,果然够彪悍,这种时候还不忘了吃醋,而且连儿子的醋都吃!

——

向东疾行了两日,终于抵达了御剑城的势力范围,在到达城池的第一时间内,他们就见到了大片的大片的帐篷联营。

远远地望着那边,吉尔等人就露出了狂喜之色:“是我们赤炼的营帐!上面有我们赤练的标志,还是军团长大人专用的!军团长大人竟到这里来驻军了!”

“他定是听到了消息,过来接我们的。”秦傲天微微一笑,他们七王城七王是多年的战友,之间自有一种默契,回头望了一眼傲风,又略带调侃之意地说道:“或许更多的,是来等你的。”

傲风已经快步走了上来,看着那一座座佣兵大帐,神色已经有些恍惚了,她的心中泛起一种深深的感慨,十几年前的自己,就是在这样的佣兵营地中,与他结识,而十几年后的今天,她又一次站在了这座佣兵大营的前面……

他在哪里?

目光搜寻着那成片的营地,但如今的赤炼军团早已不是昔日的赤炼佣兵团了,以诸神的军团编制,他们军团里有整整十万人之多,营地也是如同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海洋一般,起起伏伏犹如无尽的波涛。

“什么人在那里?这是我们赤炼军团的大营,不得擅闯!”一声厉喝忽然从身后传来,身后传来了一连串的凌乱脚步声,似乎是什么人刚刚出行归来的样子。

傲风回头一瞧,就对上了一双温和沉稳带着亲切之色的眼睛。

不需要特别地去寻找,她就看到了在一群人之中的他,俊朗的男子,如同多年前一般散发着佣兵特有的热情气息,那种让她依恋的可靠的感觉在心底浮现,好像一瞬间就回到了很多年前。

男子也在看到傲风的刹那间怔住了,旋即目中浮起深深的震惊和狂喜,看着那不知道想念了多少次的熟悉的耀眼身影,就仿佛在梦里一样。

两双眼睛同时微微泛红,眼眶湿润了起来,随即又不约而同地露出明朗的笑容,举步向对方走来。

“傲风,你来了!”

“好久不见了,融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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