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号忘羡(忘羡不了情百加号)
本文目录一览:
- 1、“忘羡”是什么意思?
- 2、【忘羡】29.曲终人不见 江上数峰青
- 3、【忘羡】第一章
- 4、【忘羡】只为当年意难平(2)
- 5、忘羡(中篇)
“忘羡”是什么意思?
了解“忘羡”先看魔道祖师。本人在这里就先简单介绍一下。
忘:蓝湛,字忘机,蓝家的小可爱们尊称他为含光君。很重要的一点:他是攻
羡:魏婴,字无羡,之后成为夷陵老祖。特别重要的一点是:他是受
魏某重生前和重生后蓝忘机对他的态度转变很大。据本人推测,可能是在他死的时候,蓝忘机悲痛欲绝,悟道了点什么。具体是什么呢?欢迎来看漫画,看小说。
但我最喜欢这对cp的不仅仅是他们之间不断的撒狗粮,还喜欢他们的性格,他们的能力。魏无羡重生后,没想着怎么复仇。而是一心一意的在跟蓝忘机,好好过日子…………二人一起升级打怪。在现在众多的玛丽苏和复仇爽文中,真的是一股清流,而且作者大大的文笔非常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很喜欢,大力推荐。
忘羡,蓝忘机和魏无羡,也是在洞中屠戮玄武之时蓝忘记现弹的一首曲子(胆敢猜测一下这首曲子就是专门做给魏无羡的),当魏无羡问道这首曲子的名字时,蓝忘机沉思了一会,缓缓吐出“忘羡”两字。
“忘羡”一曲成,那时候的蓝忘机想必已经喜欢上了魏无羡,或许更早。
含光君,自小便严格遵守蓝氏家规,严于律己,是众多子弟的楷模,众人眼里,他高冷却又令人望尘莫及,冷淡却非冷情,从小便是这般清冷绝尘的样子,人人敬仰同样却人人不敢去接近,生怕惊扰了他。却从未想过他也不过是个少年郎罢了,再怎么端方雅正,骨子里还是残存着些独属于少年的轻狂气性,但没有人试着去接近靠近他,独身久了,那份心性也逐渐冷却下来,被埋在心底的最深处。
好巧不巧,魏无羡来了,他就像一束耀眼的光线直直射进了蓝忘机的内心,硬生生的闯进了他的一方天地,将他平静无波的心湖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前期,因魏无羡的无端捣蛋让蓝忘机甚是气恼,一而再再而三,恼怒的成分渐渐少了,虽说没有达到喜欢的地步,但到底还是放在了心上,简单的生活一旦被打破了,想要再回归到原本的样子,纵然端方雅正,淡然清冷如蓝忘机,也终归是做不到的。那人给与自己的笑与乐,无论是他的捣蛋还是他的能力亦或者是他那份张扬自在的心性,蓝忘机已经沾染上了就没有断掉的道理,甚至还隐隐期待着。
当岐山温氏放火烧了云深不知处时,蓝忘机深受打击,叔父重伤,兄长失踪,更是在他已经开裂的伤口撒了一把盐,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姑苏蓝氏真的会灭了。
而在低谷时,是魏无羡护着自己,无怨无悔的在他身边,即便自己对他一如既往的冷淡,魏无羡始终站在他身边不曾离去,这时候的蓝忘机已经逐渐把魏无羡划入自己的那方天地中了,在日渐相处中更是加深了这份感觉。
在被温晁困在洞中时,两人更是齐心合力对抗玄武,这不仅暗含了蓝忘机对魏无羡的那份呼之欲出的感情,更是两人共患难的惺惺相惜之情。虽说这时的魏无羡对蓝忘机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但却比旁人特殊了不少。
而当云梦被灭,魏无羡被扔在乱葬岗,温晁亲口说出魏无羡已经死的那瞬间,他的心仿佛被猛兽撕扯开似的疼,这一刻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他喜欢魏无羡,那份被轻纱蒙住的感情终于揭开了薄面露出了那份刻入心中的感情。
但魏无羡用笛子驭尸重新站在他面前时,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原本寂灭的心又重新跳动了起来,可听到他修鬼道时,他的心又开始下沉,因为此道不仅伤身更损心性,他不想魏无羡再次受到任何的伤害,可魏无羡他不懂,一句“有关旁人什么事”伤了蓝忘机的心。是啊,他没有立场,他也不是魏无羡的谁,最后只能黯然返回云深不知处。
修鬼道,持阴虎符,事情往魏无羡不可预料的动向发展,一步一步的逼迫,所有的罪责都由魏无羡来背,可他究竟又做错了什么呢?围剿,血洗,不夜天一战,夷陵老祖终于身死,众人只知道他是“罪无可恕”的夷陵老祖,毁人无数,谁会想到那个救他们出岐山温狗魔掌的魏无羡,那些所谓的名门仙士也不过如此,惦念着记挂着魏无羡本人的就只有蓝忘机,即便他修了鬼道,蓝忘机眼里心里盛的那个人不过就是魏无羡罢了,那个之前陪在他身边的少年人。
走他走过的路,喝他喝过的酒,受他受过的伤,魏无羡死了,蓝忘记低声呼唤却已唤不回,原本潜藏在心中的一腔深情随着这低语清晰的剖开在他眼前却没法听到回应,蓝氏长老却心惊了,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管了,人走了,心便也尘封了,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
莫玄羽自动献舍,魏无羡活过来了,众人不再识得这位曾经轰动各大世家的夷陵老祖了,可一首“忘羡”却让蓝忘记一听便认出了他,将他带回蓝家,处处维护着他,即便魏无羡一再的“恶心”他,他还是待他好,感情得不到回应没关系,只要他还在,守在他身边对蓝忘机来说也是件幸事。
但魏无羡知道自己喜欢上蓝忘机,又怕蓝忘机讨厌他,情不自禁的陷入爱情漩涡,醒来时又假装自己喝醉了,希望蓝忘记不要介意,盼着自己那份心思不要被他发现,不然连简单的同床共枕都会被剥夺了,一个失去了不夜天那晚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而另一个表白了,却不知道喜欢的人失去了记忆,以为他仗着自己喜欢他总无端撩完就跑,其中夹杂着的酸苦常人难以体会。
所以,在最后,魏无羡知道了蓝忘记为他做的一切,当着众人的面向他表白时,蓝忘机惊呆了,一向很能管理自己面部表情的蓝忘机也会出现震惊的表情,这对众人来说可是一件奇事。而魏无羡生怕蓝忘机不相信,一遍又一遍的证明着自己是真的喜欢他,蓝忘机才敢相信自己的那份心意终于有了归处,虽然表面不显,内心却也是无比欢喜的。
“忘羡”两字非比寻常,是重新连接两人关系的见证,也是蓝忘记对魏无羡一片心意的体现。幸好,两人终于可以一起夜猎,天天就是天天。
肖战、王一博主演的《陈情令》了解下,改编自墨香铜臭的玄幻耽美小说《魔道祖师》,动漫版的也可以看下,有很多原著名场面。
“忘羡”就是这本书/剧的主角,蓝湛和魏婴,蓝湛,字忘机,四大家族之一姑苏蓝氏二公子,雅正端方,严于律己,逢乱必出,是世家大族的楷模,也在世家大族中威望颇高,与其兄蓝涣/蓝曦臣被称为蓝氏双壁,与魏婴“一见钟情”,魏婴死后,他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为他受同样的苦(胸口烙铁的印记),受三十三条戒鞭之刑(戒鞭打在身上一生都去不掉),魏婴重生后与其结为道侣。
魏婴,字无羡(也是书粉口中的WiFi),四大家族之一云梦江氏的大弟子,鬼道的创始人,人称夷陵老祖,一袭黑衣,腰间别着鬼笛陈情,在遭受巨大的打击后,血洗不夜天,被百家仙门围剿,死于乱葬岗,十三年后被莫玄羽献舍所救,重生后与蓝忘机结伴打怪,在蓝曦臣的帮助下得知蓝忘机心意和自己的心意,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忘羡”字面意思就是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名字中各取一个,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蓝忘机给魏无羡唱的歌,名为《忘羡》。
温氏烧毁蓝氏的云深不知处,又命各大世家嫡系弟子去不夜天城“受训”(实则是想拿世家弟子当人质),“受训”期间温氏二公子温晁命令世家子弟去暮溪山打怪(实则是为他做挡箭牌),魏无羡蓝忘机为救其他世家弟子与屠戮玄武周旋,最后两人联手杀死了它,魏无羡伤重加上高烧就让蓝忘机为其唱歌,蓝忘机就唱了这首《忘羡》。
最后,蓝忘机在魏婴重生后一下认出魏无羡,就是魏无羡吹奏被认为很难听的曲子《忘羡》。小说非常好看,动漫改编的很好,可惜现在没出第二部,电视剧改编的虽然很大,但很多名场面都保留下来了,喜欢的可以去看。
就是蓝忘机(攻)×魏无羡(受)
蓝忘机,魏无羡
忘羡是耽 美文 “魔道祖师”中的官配情侣,值得一看喔!
魔道祖师里的官方cp:蓝忘机,魏无羡
蓝忘机and魏无羡
【忘羡】29.曲终人不见 江上数峰青
等蓝曦臣接到聂怀桑的消息赶到的时候,蓝忘机已经昏了过去。他的手仍然是一个拥抱的姿势,却没有看到魏无羡。
在他成魔的关键时刻,蓝忘机在自己的额头拍了一掌,迫使自己晕了过去。
蓝曦臣掏出裂冰,箫声起,万物定。
头顶的漩涡渐渐消失,黑云渐渐消散……
蓝曦臣嘱咐弟子们留下来帮聂怀桑救助当地的百姓,就扶着蓝忘机匆匆离开。
几乎就在同时,魏无羡控制仙督,差点让他成魔的消息已经悄悄在仙门百家传开了。
蓝忘机醒来的时候正是在静室。
“魏婴——”蓝忘机猛地从梦中惊醒。他做了一个梦,梦中,魏无羡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无论他怎么伸手去抓,始终够不到魏无羡的身子。
“忘机……”一旁的蓝曦臣握住了他的手。
“兄长,魏婴呢?”蓝忘机问。
他在魏无羡身上下的一道定位符已经消失了,最后消失的地点就在清河境内。
蓝曦臣:“我赶到的时候,就没有看到魏公子了。现在仙门百家都在说魏公子控制了你,让你差点儿成魔。如果不是你一掌把自己拍晕,后果不堪设想。”
“兄长,不是这样的。”蓝忘机一五一十把经过告诉了蓝曦臣。
蓝曦臣直觉:背后一定有一场针对魏无羡和蓝氏的阴谋,但是是谁对魏婴和蓝湛这么的了解,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兄长,我要去找魏婴,他情况很不好,我很担心。”蓝忘机反抓住蓝曦臣的手,恳求道。
“你的身体尚未恢复,我已经遣门生偷偷去清河境内寻找了。你先养好伤,这样才能保护魏公子。”蓝曦臣永远知道应该说什么,蓝忘机才会听话。
果然,蓝忘机欲言又止。他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是根本帮不了魏婴的。
“兄长,请你助我疗伤。”蓝忘机说。
清河境内的一座花楼内。
相比之前厅的莺歌燕语,后院安静得不像话。
黄莺啾啾,声音娇俏动听。一个硕大的莲池,残余着几朵睡莲。水底下的锦鲤游得甚是欢快。
魏无羡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人握着自己的手。
“蓝湛——”他唤到,却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蓝湛的手,蓝湛的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而握着他的这只手,娇滑细嫩得不像话。
魏无羡下意识把手抽回来,却被人紧紧握着,根本挣不开。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一看,眼皮却好像有千斤重,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打开。
意识渐渐的模糊了,他感觉自己正向识海中更深的深渊沉下去。
“睡吧。”他听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那个声音带着诱惑,“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
他不喜欢这个声音,无意识皱起了眉头,意识却渐渐抽离了自己。
【忘羡】第一章
「路人A」: “魏无羡S了,大快人心!”
乱葬岗大围剿刚刚结束,未及第二日,这个消息便插翅一般飞遍了整个修仙畀,比之当初战火蔓廷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之间,无沦是世家名门,还是山野散修,人人都在议论此次由四大玄门世家率领、大小仙门百家参与混战的围剿行动。
「路人B」:“好好好,果然是大快人心,手刃这夷陵老祖的是哪位名士英豪”
「路人A」:“还能是谁?他师弟小讧宗主江澄呗,云梦江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四个家族打头阵,大义灭亲,起魏无羡那老巢——夷陵乱葬岗一锅端了。”
「路人C」:“我得说句公道话:sha得好。”
这句话一说完立即有人拊掌亮声应和:“不错,sha得好!要不是云梦江氏收养他栽培他,那他魏无羡这辈子就是个混迹乡野市井的庸徒,还谈什么别的。江老宗主可是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他倒好,公然叛逃,与仙门百家为敌,丢尽了云梦江氏的脸,还害得江家几乎满门惨S。什么叫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就是!”
「路人B」:“江澄居然就让这厮嚣张了这么久,换作是我,当初魏无羡叛逃时,就不只是捅他一刀,而是直接清理门户,否则他也没机会做出后来那些丧心病狂之事。对持这种人,还讲什么同门同修、青梅竹马的情面?”
「路人D」:“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的啊!魏无羡不是因为自己修炼邪术遭受反噬、受手下鬼将撕咬蚕食而S的吗?听说活话被咬成了齑粉呢。”
「路人C」:“哈哈哈哈!这就叫现世报。我早就想说了,他养的那批鬼将就像一群没拴好的狗,而且到处咬人,最后咬S自己,活该”
「路人A」:“话虽如此,可此次围剿乱葬岗,若不是小江宗主依夷陵老祖的弱点拟订计划,成功与否,还很难说呢。你们别忘了魏无羡手上手什么东西,当初一晚上的时间,三千多名修士是怎么S的。”
「路人C」:“不是五千吗?”
「路人A」:“三千五千都差不多,五千更可信。”
「路人B」:“果真丧心病狂………”
「路人D」:“他S之前毁掉了阴虎符,倒也算积了点阴德,否则留下那鬼东西继续贻害人间,便更加罪孽深重喽!”
“阴虎符”三个字一出,忽然一阵静默,似乎在顾忌着什么。片刻之后,一人慨叹道:“唉……要说着魏无羡,当年也是仙门之中极负盛名的世家公子,并非不曾有过佳绩。年少成名,何等风当恣意,究竟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话题转移,议论声又纷纷而起
「路人B」:“由此可见,修炼终归是非得走正统路子不可。歪门邪道,一时风光无限,好像很嚣张很了不起。嘿,最后是什么下场?”
「路人E」掷地有声:“S夭全尸!”
「路人D」:“也不全是修炼之道害的,归根结底,还是魏无羡人品太差,天怒人怨啊。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
身S之后,盖棺定论。所论内容大同小异,偶有微弱的异声,也会立刻被压下去。
只是每个人的心头都还有一丝霾「mαi」挥之下不去。
虽说夷陵老祖魏无羡已身7乱葬岗,但事成之后,却无法召唤他的残魂。
他的魂魄:也许是在万鬼吞噬肉身之时:被一同分食了:也许是逃逸了。
若是前者,自然皆大欢喜普天同庆。然而,夷陵老祖有翻天覆地、移山倒海之能,至少传闻是这样的。匝若要抗拒招魂,也不是什么难事。一旦他来日夺舍,届时,玄门百家甚至整个人间都会变成炼狱,进而陷入暗无天日和腥风ⅹue雨之中。
因此,将五十座镇山石兽填压在乱葬岗顶之后,各大家族便开始频繁的招魂仪式,同时,严查夺舍、搜集各地异象,全力警戒。
第一年,风平浪静。
第二年,风平浪静
第三年,风平浪静。
…………………
第十三年,依就是风平浪静。
至此,终于越来的人相信,也许魏无羡也没那么了不起,也许他真的神魂俱灭了。
纵使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终归有一日成为被翻覆的那一个。
没有人会被永远供奉在神坛之上,传说也仅仅只是传说而已。
【忘羡】只为当年意难平(2)
说真的,经历两世,魏无羡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害怕的时刻。即便是前世在穷奇道,在不夜天。生死之间,他只觉过痛,却不曾怕过。而此刻,奇迹般的回到十七年前,似乎一切都还来得及。可除却刚才奔下山时的激动,冷静下来时,他只觉后怕。
魏无羡细看了眼一旁呆坐的蓝忘机,不禁苦笑了一下。这不是他平日印象中的那个蓝二哥哥。
隔着十七年,隔着生离死别,隔着错过的经历与真相,隔着未曾宣之于口的表白。魏无羡一时间不知要同这位有些陌生的爱人说些什么。
是先说苏涉的千疮百孔咒,还是说金光善对阴虎符的觊觎。说薛洋在义城所做的种种,还是讲金光瑶的谋划和野心?一切都还未发生,如今说出来,到底能获得几分信任?先前下山时的种种计划,想要见到师姐江澄时告知他们的种种布局和安排,如今,他终于发现了改变历史走向的最大阻碍。
“若我说了,会有人信我吗?”魏无羡茫然了。这十七年的故事太离奇,中间曲曲折折有好些魏无羡自认还不知晓的细节。即使阻止了苏涉下咒,逃过了穷奇道……百家中觊觎阴虎符的又何止是金氏一门。不夜天上百家逼迫还记忆犹新,乱葬岗两次围剿,金光瑶在观音庙中所说的话……魏无羡想到了那张带他回来的纸片上的字。
重来一回,依旧没有一条可选的阳关道可以供他行走。如今,他到底要如何保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如何走接下来的路呢?
依旧是无奈……
这一刻,魏无羡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力感。百般无奈带动着满腔的愤恨,魏无羡烦躁之下竟一拳砸断了一棵径宽逾尺的大树。
“魏婴!凝神!!!”这一举动彻底惊醒了一旁的蓝忘机,他迅速揽住魏无羡的双肩将其扶坐好。然后一手执住魏无羡带血的拳头,另一手按住其手腕,一边号脉探查伤势一边给魏无羡输送灵力。
很快,蓝忘机觉察出了不对。
原本只是担心他先前受温宁那一拳的伤势,如今这一番探查确实应证了自己心底许久以来的疑问。蓝忘机手上灵力不断输入,却如泥牛入海。细细探查下,那灵脉归于丹田处,分明是被人齐根斩断,而丹田空空如也,并不见金丹。
蓝忘机只觉得胸腔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看了下魏无羡紧闭的双目,稍松了口气把目光扩散到他的整脸……下颚的线条明显又收紧了,刚才揽住他双肩时,掌下触摸到的分明只有骨骼的生硬。他竟是比射日之争时愈加瘦了些。蓝忘机的目光最后仍停留在魏无羡紧皱的眉蹙上,心中的百般疑问,却无一言发问。
终于。
魏无羡突然回神似的挣了一下,蓝忘机就势收回了输送灵力的手,却仍执着他受伤的拳。“魏婴,可有碍?”
他双目紧盯着魏无羡,后者并无任何反应。他将目光重新集中在魏无羡鲜血淋漓的拳掌上,手骨关节处已经被树干磨去了两片皮。蓝忘机并非夜猎外出,身上为带任何可用于包扎之物。私心下考量了用抹额的可能,可,山上众人皆出身世家。无奈撕扯了自己的中衣下摆,小心又郑重的一圈一圈包裹着他的伤口。不敢言问,不敢责怪。
又过了许久,魏无羡睁眼入目的就是蓝忘机琉璃色的眼珠,那双眸里满满当当的映着自己的影子。
魏无羡心头一震。相同的眼神他在被献舍后看过太多次,不曾想过,原来早在十七年前……是了,如今,他还是有蓝湛的。
重新整理思绪,当下既然蓝忘机在,有些事同他一道处理总比孤军奋战的好。按照前世的记忆,三四个时辰前,就在现在的山脚。那一番谈话的回响好像还四散在山林里,“我真的会控制不住,做不到。这条独木桥,我真的走不下去……”如今,来自十七年后的回梦人不得不承认当年自己的自负。魏无羡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蓝湛,你信我吗?”
魏无羡带着下一世的记忆问这个十七年前的爱人。想那日静室方醒,他同样问过,那时的蓝湛沉默不语。而当下,魏无羡紧盯着蓝忘机的脸,迫不及待的想要这个答案。
“信。”
蓝忘机眉峰微动,似是终于甩开了什么犹疑。他目光澄明的回看着魏无羡,坚定的眼神让魏无羡不知不觉中红了脸。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心若存爱者,何惧忧与怖。」
心中大石稳当的落了地,魏无羡表情一松,舒展出一个明媚的笑。这笑容原本是隐藏在夜色中,却依然晃了蓝忘机的心神。这笑容,自莲花坞事后,蓝忘机等待了好些年。
「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到我行不行?」
那个明媚的白衣少年,蓝忘机同样的,等待了好些年。
蓝忘机此刻有些茫然无措。胸膛里愈演愈烈的心跳声告诉他,此刻,他被这少年的笑容又沉迷到不知所以,可。他惯会如此不是吗?把别人撩拨起,又全然不顾的掉头走了。
「我撩拨的又不是你,心烦意乱也轮不到你!」
心烦意乱,正是心烦意乱。
蓝忘机想起玄武洞中的种种。被撩到吐血,最后竟默默顺走了别人赠给少年的香囊。
魏无羡一直紧盯着蓝忘机的小动作,见他似下意识的拂了下自己胸前,不禁乐了。直到他们成婚后,魏无羡才发现,自家道侣用了十多年的钱袋竟是当年绵绵的香囊。且每当某人想起前事又醋死在了缸里,总要拿出凭证来控告魏远道当年如何撩拨。魏无羡只得心中暗暗吐槽蓝二公子十数年未曾消减的醋意,在苗头方起之时迅速找到顺毛救命的途径。就如此刻,倒打一耙也许不失是一种方法。
“蓝湛,你的胸前藏了什么?”
魏无羡一脸抓到你了的得意样,盯着蓝忘机那张在月光照映下有些慌乱发白的脸。
相较魏无羡的得意,蓝忘机显得有些窘迫……他忍着心中巨大的惊讶与犹疑,眼睁睁看着魏无羡斜嘴一笑从他胸前勾出那枚已被他私用做钱袋的香囊。
完了!
蓝忘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子里冲,当下脚底愈发软绵绵的。
作为世家弟子楷模的蓝二公子,极其不雅正的窃了别人的香囊,现下被失主当场拿获。蓝忘机低头看着魏无羡捏着钱袋的两只手指,只觉得那手指捏在了自己的心脉上,一击而中,直攻命脉。
耳畔传来少年的一声轻笑,那呼吸也打在蓝忘机的耳蜗。湿湿软软的,蔓延开来。
蓝忘机只觉得足下似乎晕开了一汪池塘,水极其浅,下面却有着厚厚的淤泥。他猝不及防的应对这脚下的窘境,只觉得自己能勉强立稳,却好像一直在缓缓深陷。抬眼看向身边的少年,对上带笑的一对眸子,蓝忘机板住了伸向少年的那只手。
就这样站在这里静静的沉下去吧。或许淤泥并没有太深,或许不挣扎还可以更长久的看着那少年。
魏无羡并不知他这未来的道侣心底翻滚了一出怎样英勇就义的大戏。余光督见蓝忘机右臂向他伸了一瞬又迅速放下,魏无羡不明就理的依从身体本能的把自己塞在了对方怀里。总不适应这突变的身高差,魏无羡那毛乱乱的脑袋侧倚在蓝忘机的肩颈处磨转,找寻合适的位置。
“魏婴?”蓝忘机突觉自己怀里突然拱进来一个盈满满烧得滚烫的锅子,一时间头手皆不知往何处放。原觉得少年或许只会在岸边看上他几眼就走的,怎的现下扎进了池里与他抱在一处。他一双手进退两难,不敢抱亦不能推,生怕自己会错了意。
魏无羡心里觉得好笑又酸涩,蓝忘机的身体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像一块立了千万年风化的石头一样,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了。想想刚才蓝忘机的种种举动,魏无羡看到了那浅珀色眸子挣扎下透出的丝丝痛意。如今这人脸色苍白,在青涩的慌乱中,很莫名的,魏无羡看到了无望下泛起的狠决。
一时间,魏无羡只想抽死方才那个恶意打趣蓝忘机的自己。此下他怀里拥着的是他十七年前不曾相知的,是他濒死也不曾回应的爱人。是他年少时无意撩拨,爱而不知辜负了一世的蓝湛。是现下还不知他心中情谊,绝望固守着自己不可得妄想的蓝二哥哥。
乱葬岗的夜风总是有些呼啸,即便是山下。魏无羡窝在蓝忘机怀中,耳边却只能听到那胸膛中崩裂的响鼓般的心跳。他被那心跳声闹红了眼,慢慢的从蓝忘机怀里退出来。
蓝忘机觉得怀中一空,心也突然空了几拍,却看魏无羡眼眶红红的瞪着自己。想不及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蓝忘机觉得这一晚的所有都像是在梦里一般无逻辑。只见那刚从怀里撤出的少年双拳突然攥紧了自己的前襟,一个向前的拉力。
蓝忘机看着少年的脸在眼前放大,到了极致,一双颤抖的睫毛刷在眼前。
然后,唇上一温。浅浅的温度还来不及反应就淡去。
蓝忘机觉得自己的五感都出现了错乱,不然这乱葬岗只有斜月的暗夜里,怎得眼前突显一片白光。
那白光,闪了许久,又好像就在瞬息之间。蓝忘机感觉又有暖暖的呼吸贴近了自己的耳畔,浅浅的呼吸打过来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痒。
他听见他的少年带着轻笑的声音。
“蓝湛,你特别好。我喜欢你。”
忘羡(中篇)
自不净世离别之后百家号忘羡,再次遇见你时便是各家弟子被抓去温氏听学。可此次相见,云深不知处已被温氏重创,百家号忘羡我带着满身伤痕,心已不复往日。
在温氏看到你百家号忘羡的时候,你不住地在我耳边喊着蓝湛,每一声都让我心里泛起阵阵波澜,我想听到你喊我的名字,可我却没有给你一声回应。我不想让自己深陷于对你不一样的感情里,也不想让你因为我而背负起云深不知处的责任。
可恶的温晁处处刁难,竟让我背百家号忘羡他们温家的家训,我岂会屈从。我扔出一句“我不会”,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会受罚,所以才出头说你要背,可乖张的你却肆无忌惮的背着我们蓝家家训,你这家伙,为何总是让我心里隐隐的感到温暖,你这样,让我怎么能够做到忽视你。
一向聪慧的你,还是猜到我们蓝氏受到温氏重创了,你借机询问我蓝氏的情况,却被可恶的温晁撞到,你为我取笑温晁却被百家号忘羡他鞭打,已告诫过自己不再在意你,可看到你被人欺负,我还是会又下意识的将你护在身后。
在你身受重伤之际,温宁给你送的凝血草,你却舍不得用,竟还想着将药留给我用。你情深义重,我又怎能做到恍若无闻。
你被关在大牢里一夜,我便担心了一夜。万幸,第二天早上再次看到你。你笑呵呵的与我说着“早”,我没有回应,可,心却不自主的一直想要看看你。看到你浑身是血,却佯装无事的样子,我的心还是顿了顿。
前往暮溪山的路上,只有你前来询问我腿伤如何,你让我不要逞强,还说要背我,我们两个大男人,我怎么可以让你背我,简直不成体统。我还是冷冷的回了你一句“无聊”。可,心里却再次感觉阵阵温暖。
你担心我腿伤加重,用纸人传音给温情,让我有了休息片刻的机会。你默默的做,而我却都知道。
你说有些事总是需要有人管,所以,你为我打水,照顾我,可,如果不是我,这些事,你还是会管,是吗。
所以,你才会用自己的身体为那个叫绵绵的人抵挡烙铁。我明明知道,你只是一颗赤诚之心,可依旧觉得心里有些怅惘。你嬉皮笑脸的哄着这个叫绵绵的人,我竟一点都不想看到。
所以,你会为了让大家先走而独自一人用火符牵制着妖兽,让我们先走。可,我又怎么能放心留下你一个人。看到你有危险,还是会奋不顾身挡在你面前。
被妖兽伤了腿,你竟用我的抹额为我包扎腿,我的抹额,非父母妻儿不能触碰。可你,已经是第二次碰了。
你既知我不佩戴抹额会紧张,又何故每每总是碰我的抹额,你难道不知,你每碰一次,我都会对你的在意多加重一分。
你将温宁给你的药全部敷在我的伤口上,可你自己却刚刚被烙铁所伤。我不忍,将药拿起来一些敷在了你那一个心形烙印。
你说这个疤痕一辈子去不掉,代表你保护过一个人,而这个人一辈子都忘不掉你。想到你为了别的人如此不顾一切,我心里竟隐隐有些生气。我对你道,你若没那个意思,便不要随便撩拨他人。你开玩笑的说我又没有撩拨你。可,你却不知,你已撩拨了数次我的心弦。每一次,便是一个曲调。
你说,被困在暮溪山的那些天里,是我与你说话说的最多的时候。可我竟不知,我为什么要与你说那么多。这样的我,真的不像我了。
你在屠戮玄武龟壳之内查探之时,我在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心,我担心你会受伤,我更担心,会失去你。
大战妖兽之时,你痛苦却又坚持的样子,仿佛是一条牵着我的琴弦,你每滴一滴血,心都蚀骨般疼一下,我从来没有如此担心过如此不舍过。
昏迷之际,你说你以为自己差点要死掉,可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也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你。你撒娇说要我唱首歌给你听,在未遇见你之前,这样的要求对我而言是荒唐,可,在你说出来之后,却是甘之如饴。魏婴,你可知,我所有的例外,都与你有关。
“闻笛声独惆怅,云深夜未央,是与非都过往,醒来了怎能当梦一场。”
“红尘中,毁誉得失如何去量,潇潇血热刀锋凉。”
“山高水远,又问琴响,陈情未绝,卧荻花月如霜。”
“煮一壶生死悲欢祭少年郎,明月依旧何来怅惘。”
“不如潇潇洒洒,历遍风和浪,天涯一曲共悠扬。”
你问我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昏迷中的你,不知是否听到了。你可知,他的名字叫做《忘羡》。我,试图让自己忘记你,可,还是不得不深陷。比起毁誉得失,我,更怕失去你。
自岐山玄武一别,再听到你的消息时,却是得知莲花坞被温氏屠尽,而你却被丢入了乱葬岗。看到为你自动封鞘的随便,我心里满是自责,是我,没有照顾好你。魏婴,你到底在哪。
再见到你时,那颗因你而悬着的心总算安置了。可你仿佛变了,你不再像从前那样笑了,现在你的笑里,好似有着莫名的伤痛。而我,却不知如何让你再找回从前的笑眼。
看到江澄可以那样抱住你,而我,甚至都不敢上前。你忽然对我变得很是冷漠,你不再叫我蓝湛,而是叫我含光君。你如此疏远的称谓,如同一记闷石,竟让我的心口又是一顿。
你吹着一把叫做陈情的笛子,用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方式“杀戮”。我问你为何弃了剑道,返修邪道,此道损身,更损心性。可你,却说“你以为你是谁”。是啊,我是你的谁,又有何资格过问你,又有何身份关心你。
“蓝忘机”“魏无羡”,我们之间只剩如此了吗。
回到不净世,还是禁不住想去看看你,可你,却在看着你的陈情,你可知,我很担心你。你为何,执意如此。
为你我已心神不宁,清心音也无法是我再复为见你之前的平静。拿起避尘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在蓝氏听学时你说的那一番将怨气加以利用的言辞,难道,你真的找到了当年你所说的方法。
我问兄长,世上是否真有定规定法,兄长说事无定法,是非曲直原也不是黑白分明的。可,若不能以黑白断是非定标准,又如何定一人之心。兄长说,在于心之所向。魏婴,我知道,你不会。
未曾想,我们的再次相见,会执剑相向。可是为何,你再不用随便了。
魏婴,我们,好好谈谈吧。
你说,我们现在的样子似曾相识。我知道,你说的是在云深不知处。
你忽然的道谢,让我的心还是柔柔的一软。
你说你修的是诡道术法,你用竹笛控制万物,我不知你经历了什么,可我能感受到过去三个月,你仿佛承受了什么。你修诡道术法,靠心神御史,那我,便帮你。因为,我信你。
每每看到你心神不稳,我都会用着你当年说过的话,让你凝神。恍惚间仿佛又看到,彼时我因阴铁而心神不宁之际,你也是这样跟我说“蓝湛,凝神”。
不夜天,射日之征,你用阴虎符大杀四方,却也因此损耗过度。
我每日弹奏清心音,只愿你能快点醒来。真好,能再次看到你。
再见时,我们一起前往百凤山围猎。这一次,你倒又像往常一样,站到了我身边。你在,我便安心。可是看到你那么开心的跟你家师姐笑着打招呼时,我竟心里又有了一丝丝不开心。
金氏以温氏俘虏为靶以供大家取乐,我知,你又生气了。生怕你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只能紧紧盯着你了。
你,忽然说要借我抹额一用,我不知你又要如何,可,我怎能让当着这么多世家子弟将抹额交于你。没成想,你,竟如此迷人。你蒙着眼睛三箭齐发的样子,真真让我移不开眼。以后,不能再让你在别人面这么招摇,我可不想其他人也这么喜欢你。
你离开我独自一人在林中吹笛,我还是禁不住闻笛声前去寻你。我竟一刻都不想你离开我。我装作没看到你从你面前经过,可你,却不主动叫我。我只好转过身去找你,真是好没面子。
我与你说,我研习新曲谱有所得想弹与你听。可你却问我,“我是你什么人”,你让我不要再管你的事,你与我果真还是疏远了吗。
再多的顾忌我都可以放下,我只想有你,所以,我鼓起勇气探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你的回答却是“我曾经把你当做毕生知己”。毕生知己却已是曾经,我不要我们只是曾经,看着你的眼睛,我很认真的说出“现在仍是”。这一刻,竟有一种想要上前抱住你,吻你的冲动,我,如此雅正之人,竟真的对你有了,这种念想。
周围传来阵阵脚步,你又像从前一样牵着我跑,我们藏在树后,看着你与我相近咫尺,那种念想却只会愈发浓烈。忘羡,如何能忘。
你看到你家师姐被金子轩欺负,再次冲上前护着,而我能做的就是护着你。
经此一事,我知,你为何如此爱戴你师姐,而你师姐却也值你爱戴,柔弱如你师姐,却可以将你挡在身后,为你而言。看到你与师姐的再次相视,我读懂了你对她的依恋。
你无心参加金鳞台的宴席,独自一人去逛兰陵。兄长看出我近日心事重重,特意询问我。
可,我,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你可知,我想把你藏起来,就像父亲将母亲藏起来一般。你知不知,我是做了多大的决定,才看清自己的心意。你可知。而你,应该像母亲那样并不愿吧。
宴席期间,金子勋执意要我饮酒,我云深不知处禁酒,你突然出现,替我挡了这一杯。你,真帅。
我惊讶于你的忽然出现,竟是为了温宁。你可知,你为温氏出头,便是与正道对峙。你可知,你出了金鳞台前往穷奇道的时候,又要面对多少血雨腥风。你总是这样,你说有些事总要有人管。
你离开时看向我的时候,是否想过,要我与你并肩作战。而我,却没有同你一起。
你还是为了温氏的人出手了,陈情已响,你与我雨中对视。你为了护他们,从此与我与正道对峙。你可知,你此次离去,便不容回头。可我,却在你的眼睛中看到了你那种一直吸引我的光芒,我知道,那束光,是你的坚持。
你问我离经叛道究竟是离哪本经叛何方道,你问我是否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许下的诺言,除奸扶弱,无愧于心。我舍不得你从此离去,可我也不愿你眼中的光磨灭。我退了一步,为你的坚持让路。
看着你离开,一种温热的液体从眼中流出,我竟不知,自己会为你流出眼泪。魏婴,我恨,为何我没有勇气与你一起,难道真的是我违背了我们的诺言吗?雨水打在脸上,那种有些窒息的感觉,我此生都不愿再有。魏婴,我不舍。
你走之后,金鳞台的诸世家对你百般指责,甚至对你百般污蔑,我不能与你同行,但我却无法容忍他人对你的不公。看着这些我以为的百家正道,我竟有些动摇,他们真的就是正义,真的就是公道吗?看着你曾经救过的那个人为你正义直言,甚至退出家族,我满心愧疚。魏婴,是不是你的坚持是对的?是不是我错了?
听人说,你带着温氏之人去了夷陵,而我也得知你师姐要与金子轩成亲了。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而言有多重要。宁瞒着叔父,我也想要到夷陵寻你。街市之中,忽然被一小孩子抱住了腿。街头百姓纷纷议论我是孩子的父亲。一片窘迫直接,却听到了那声熟悉的“蓝湛”,恍若经年,再看到你从人群之中想我走来,心间便似花开一般,全是灿烂。
闹市之中,看到你的笑眼,便再无他物。你笑着对我说,这孩子是你生的。我哑然失笑,你是娘,我是爹,我们可以一起,是吗。看着你柔声叫他一声“阿苑”,我竟好想抱抱你。你又像从前那样,言笑晏晏,眉眼之中尽是光芒。魏婴,还能看到你笑,真好。
你说阿苑是你生的,我竟不由得真的想做阿苑的爹了。你不给他买的玩具,我给他买。
你说你要与我一起吃饭,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单独一起正式的吃过饭,看着你与阿苑这般的温暖,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我笑着跟阿苑说“食不言”,看向你,说“你也是”,我们仿佛真的像是一家人般。好希望,这一刻可以更久一些。
你问我,我来夷陵干什么,我没有编好理由,你知我不会撒谎,我就是来找你的,我是想告诉你,你最珍视的师姐要成亲了。果然,你还是伤心了,你曾经许诺要为你师姐做的没能做到,你心里一定很难过。我,却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忽然说乱葬岗有变,抱起阿苑便离开,我看着阿苑落在桌上的小玩具,追了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又离开我,从你手中接过阿苑,御剑带你回到了你的家。
是温宁失去了控制。你说你想要找回温宁的心智,你终于还是做到了,你一直在坚持你当年所许的诺言,这一刻,我还是愿意相信,你做作的一切都是对的。
看到你的住所,伏魔洞,这里冷冷戚戚,阴气重重,我问你你当真以后就如此了吗,你却避而不谈。我们终究还是不能像从前一样了吗。
你送我离开时跟我说,你没办法放弃他们,你也想要有一条保护好你所想保护之人的阳关路。你说是非在己,毁于由人,得失不论。我想劝你,可却无言以对,因为,我竟觉得你说的对。可我留下的却只是一句“我走了”。
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再看看你,你对阿苑说,我不会再来了,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熙熙攘攘阳关道是我的选择,一条独木桥走到黑是你的选择。这一刻,我,有些犹豫,想弃掉阳关道陪你去走独木桥。可,我还是转身离开了。魏婴,是我还不够勇敢吗。
回到云深不知处,我在叔父门前自请罚跪。我知我不该私自下山,我不该又去见你。可,为了你,我甘愿。
金陵的百岁宴,我本是想要你再感受一下你曾经拥有的温存,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各世家可以容你。我修书一封与你,你才只身前来,可,没想到,我的一封书信竟成了葬送你的导火线。
误杀金子轩,成了你再也回不去的阻碍。你,眼中的光,在这一刻,仿佛便淡去了。
我知道你有多自责。你师姐的痛,是你再也抹去不了的了。你,宁愿死掉的是你自己,也没办法再换回师姐的幸福。你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否还是对的。你,对自己否定了。
你所保护的人,为了你,宁可被挫骨扬灰,也想还你一生无虞。你,没有错。
誓师大会,各大世家还是容不下你了。那一晚,我们还是刀剑相向了。
可我只是想护你,我只是想让你停下,我想在再为你多做些什么。
你用陈情宣泄着你内心对这不公世道的控诉,你用陈情表达你内心无以言说的痛苦。
只有你师姐的一声“阿羡”才会让你对这个世界还有一丝温暖。可,世间却连你师姐这一点温暖都不留给你。
你笑得邪魅狂狷,你冷眼的笑看这世道的不公,你眼中再没有那束光了,这个世界已经没了你所想保护之人。
断崖之上,你停在那里。我向你请求“魏婴,回来吧”,魏婴,我还在。
可,我却留不住你。你纵身一跃的瞬间,我顾不得一切,我只想抓住你,只想留下你,只想把你带回云深不知处,藏起来。
可,你还是走了。把我此生所有的惦念全部带走了。你走了,再也没有人叫我“蓝湛”了,再也没有人对我那样笑了。一声“魏婴”,却再也不会有人回应了。